祁凰闻此一言,内心愈发疑惑。
“小小年纪上哪结这么深的仇?难道是他爹的渊源?”
南北勾唇轻笑:“有空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如今你可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笔账可不是小数,等司瑶能出门了,不将这魔修阁搅个天翻地覆,是绝不会罢休的。
祁凰了然地点点头:“为今之计,还是得赶紧把蛋孵出来。”
话罢,转念一想:“对了,大晚上的,你去瑶光谷做什么?”
“哦,本来是想将司瑶揍一顿,替你出出气来着。”
祁凰一脸问号。
“不是你说的‘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去挠人家的脸’?”
他语气理所当然,脸皮厚比南山:“挠脸非君子所为。”
挠脸不是君子所为,上手揍就是了?
彼何人斯,颜之厚矣,城墙弗如!
同南北布局好应对之策,踩着点回到归墟殿时,已近子时。
祁凰本打算回寝室休息,见主殿的烛光仍旧亮彻天地,于是调转方向,转身找风宸吸魔气去了。
刚刚踏入门槛一步,两人的视线正巧对上。
风宸的眼神意味不明,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带了点威慑力,清清冷冷,灿若星辰。
“来的正好,替我研墨。”
祁凰坐在风宸对面,手下动作一刻也没停,其实眼睛也没闲着,不停瞟向右手边竹简上的战报。
这一个多月来,仙界和鬼界边境不甚太平,风宸身为楚王钦点的国师,多少也会掌握些前线的一手战报。
“师尊,仙魔两界又要开战了么?”
他冷冰冰地瞟过她的脸,从口中抛出三个字:“没那么快。”
这话同祁凰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如今仙界能独挑大梁的将领,早就被伏昔挤兑得七七八八,余下的都是些绣花枕头,不堪大用。
而魔界的楚王虽兵强马壮,到底只是盘踞西侧的一介诸侯,人力财力有限。自上回壕芜山抢夺灵力一战,元气大伤,至今还未恢复过来,此时定不会贸然出兵。
祁凰从灯火摇曳中抬眼,笑得春光明媚。
“楚王是不是想先安内,再攘外?”
自从六百年前诸侯分裂至今,魔界一直处于南苏,西楚,北川三权分离的政权割据状态。
他低垂着眼眸,语气低沉,一贯地淡漠疏离。
“修行之人,好奇心太重是大忌,尤其事关政事。”
祁凰闻言轻愣,继而目光炯炯地望向风宸。
“师尊成为楚王的国师,不就是希望今后魔界在他的引领下走向大一统时,魔修阁还能在魔盟中保有一席之地吗?”
魔修阁看似是桃园之外的一片净土,但难保哪日在政权更迭之下,不会被一朝夷为平地。
风宸如此做法,看似修行之心不纯,争名逐利,但倘若无人负重前行,魔修阁还能一直以魔盟之首坚挺于这乱世中吗。
是火焰给了我们光明,但是不要忘了那执灯的人,他是坚忍地站在黑暗当中呢。
祁凰的灼灼眸光如一星灯火,映在风宸眼眸深处,轻轻一晃,如静水微澜。
她双手捧起砚台,放到风宸面前。
“墨研好了。”
他辅一低头,就看到自己那块上好的砚台被磨得七零八落,成团结块,惨不忍睹。
始作俑者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双手撑着下颌,双眼深邃而清丽,直直望着风宸。
“师尊,这次宗门大比,我也想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