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就正好把我从箭下给救了？”

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而且今天的南北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明明像往常一样对着她笑，那笑里却无波无澜，没什么温度。

“其实昨天就到了。”

他顿了顿，眼中冷清清的，莫名生出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可惜到得太早，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祁凰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问这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却见他将目光定在自己的腰间。

她右侧腰上，原本是悬着块双鱼水苍玉的。

如今玉被摘下，红绳却还孤零零地坠在那儿，显得有些空荡。

不该看的东西……就是这个？

“你也喜欢这玉？”

早说啊。

角落里的不白缓缓抬起小短手，捂住了发昏的双眼。

祁祁在某些方面，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迟钝。

“没错，我喜欢这玉。”南北眼中愠色渐浓：“劳驾，帮我把它换回来。”

“用这个换。”

他掌中躺一块材质相近的古玉，甚至做工比那块双鱼水苍玉还要精致些。

祁凰内心十分疑惑，他对这玉真有这么喜欢吗？

“这个太贵重了，你若喜欢那块玉，我去首饰盒里再挑一块差不多的送你。”

南北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决：“不！就要那块。”

他拉起祁凰的手，将玉牌放入她的掌中：“今后要送东西给别人，都从我这里拿。”

祁凰听到他这句话，思索半晌，终于恍然大悟。

他的本意并不是那块玉。

只是不喜欢祁凰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她尚未从这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中回过神来，南北已经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将人带离这尘土飞扬的杂物间。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南北攥着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这节骨眼上，什么双鱼水苍玉，什么定情信物，统统都抛到脑后去了。

不白提腿跟上，小声地问：“方才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人？”

祁凰下意识望向南北，仿佛他什么都应该知道。

“他们不是人。”

不白闻此一言，浑身黑毛一炸，吓得瑟瑟发抖。

“那是什么？”

“是上古界守殿兵将的一缕残魂。”

这些兵将驻守神殿多年，意识固化到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所以即便身死，残魂与神识却还停留在此地，不散不灭。

祁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都看不到他们的脸。”

现下回想起来，那黑影个个身手奇佳，对上古界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放在如今的六界，想要聚集百来位这样的顶级高手，简直难于登天。

祁凰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为什么他们一看到我就生扑上来，却不追杀你呢？”

南北撑着下巴，仿佛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

摇曳的烛光被穿堂风拂过，轻轻一晃，溶入他眼底的湖光山色。

紧接着，一阵阴森恐怖的咆哮声自回廊尽头处传来。

阴魂的哭泣刺破黑夜的寂静，走廊中笼罩着浓烈的死气。

“啊！救命……”

凄厉的尖叫声像一道闪电，顷刻间划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