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华宫,翊深推门走入。
“去看的怎么样。”俟辞看着窗外属于潇黔的景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右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
回来后,他派翊深到太医院查看都有哪些太医在,且都在干什么。
用一个借口来搪塞他,以为就能瞒住了?
他还就不信了。
“除了李太医在给王爷配药,其余太医也都在,但都没干什么重要的事。”
俟辞微微勾唇:“那这宫里有招民间大夫进宫吗”
翊深摇头“据属下所查,没有。”
片刻,俟辞轻笑“翊深,你说潇黔王是身体不适吗”
翊深微微蹙眉“王爷认为不是”
“若潇黔王不适,定会有太医守在栎寰殿,片刻不离的呆在那里。来了一趟潇黔,倒让本王开了眼界,这潇黔的太医医术也真是高超,大王都病得不能接客了,一个个的竟还有闲情在太医院喝茶。”
“王爷怀疑潇黔王没病”翊深皱眉。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翊深继续追问“许是潇黔王只是有些不舒服呢或是去……花天酒地,不愿让王爷知晓,是为了家丑不可外扬呢?”
“殷黎王后每次回潇黔,务必会同殷黎王与其子一同回来。就算殷黎王抽不开身,也会带着儿子。如今她回来,对外一点消息也未放出,且是孤身一人。这些缺漏综合在一起,只能说明,萧阭珩出事了。”
……
潇黔端庄华丽的赏月宫此时热闹非凡,歌舞升平。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楠樾坜王俟辞的到来而准备的。此刻,百官及家眷皆已到齐,谈笑风生。
上座左首第一个座位处,萧璃茗也已装扮华美早早的到场。萧璃茗下首此刻坐着一年轻男子,男子左右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俊朗,倒是一个翩翩少年。男子嘴角挂着浅笑,可那笑却不知为何使人产生一股冷意。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精致的酒杯,正一杯杯的独饮。
“坜王殿下到。”高喊声响起,随着大门处优雅的男人走入,潇黔百官整理好仪态,起身行礼。
萧璃茗下座的男子闻言,将手中酒杯的酒一饮而尽,优雅的起身。
俟辞对着萧璃茗微微弓身,浅笑道:“长公主来的如此之早,本王竟迟到了。”
“坜王殿下哪里话,今日之席本就是为王爷准备的,王爷何来迟到一说呢?还请王爷快快入座。”
俟辞回了礼“谢长公主!”
俟辞刚到座位,便听到一声含笑的声音“溪宸早听楠樾坜王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看向男人,俟辞嘴角微微勾起:“想必这位便是谈王了,俟辞失礼了。”
“坜王客气。来,本王敬贵客一杯。”萧溪宸大笑的说道,拿起宫女刚斟满的酒杯。
俟辞也端起酒杯:“请。”
二人一饮而尽,萧溪宸眼尖的看到俟辞右手上的绷带,担忧道:“坜王这手……可找太医看过了”
“谈王无需担虑,本宫已请李太医给坜王诊治了。”萧璃茗嘴角噙着笑看向萧溪宸,可眼神中却是赤裸裸的冰冷与疏离。
萧溪宸闻言先是一愣,又笑道:“长姐此言差矣,溪宸作为我潇黔子民,见到坜王殿下在我潇黔受伤了,心中焦虑无比。长姐此言,溪宸自是不敢接受。”
“本宫只是让谈王放宽心,怎的谈王这话说的好似本宫并非我潇黔子民,又好似本宫不关心坜王的安危。”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长姐既已嫁到殷黎,那便是殷黎人了啊。”萧溪宸自顾自的喝着酒,好像这话是随口说的。
“本宫虽已嫁到殷黎,但本宫自小在潇黔长大,是我潇黔的公主,是我萧家的女儿,本宫自要为我潇黔着想,不让某些趁虚而入的小人诋毁我国,给我母国安一个懈怠贵客之名!”萧璃茗声音愈来愈冷。
“长姐,溪宸刚刚那话只是随口一说,若让长姐多心,还望长姐不要跟小弟一般计较才是。”萧溪宸起身谢罪。都说了是口无遮拦,若萧璃茗还咄咄逼人,倒显得她小家子气,没有一国公主,一国之母的风范。
“呵呵,溪宸严重了。本宫又怎会多心呢来,长姐敬你一杯,算是聊表歉意。”说着举起酒杯,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小孩子为了一个玩具刚打了一架又和好如初般。
“是溪宸该敬长姐一杯。”
“敏仪太后,摄政王到。”二人刚饮完,便听一声高呼。
“臣等参见敏仪太后、摄政王。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看着那在一人搀扶下缓缓走入的女人,以及她身边的尊贵的男子,皆行大礼。
年迈的女人一席暗红色的云罗衣,脸上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却保养得当。敏仪太后高声道“众卿家免礼,今日大家就吃好喝好,为我们远道而来的贵客接风洗尘!”
“谢敏仪太后!”
“孙女拜见祖母,王叔。”
“孙儿拜见祖母,王叔。”
“俟辞拜见敏仪太后,摄政王。”
“快都免礼。今日为坜王设的宴是为坜王准备的,哀家也是来凑个热闹。坜王就不必拘束,快坐下。”敏仪太后慈祥的脸上笑意浓浓。
俟辞笑道“谢敏仪太后。”
“祖母快请坐。”萧璃茗搀着敏仪太后到上座。
“你这丫头回来也不提前告诉哀家,今日得知你要为坜王爷接风,哀家才知道,你这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祖母了?”敏仪太后故作生气,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宠溺。
“祖母那里的话,您在茗儿的眼里可是最重的,不,在茗儿心里眼里祖母都是最重的,茗儿心里没有谁都不能没有祖母。”萧璃茗笑道。母后早逝,是祖母一手把她和阭珩带大的。祖母之恩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