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猛然炸裂在众人耳边,使得在场之人皆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尤其是福尔康,当他听闻那句"去父留子"时,顿感一股寒意自某处升起,如坠冰窖般浑身发冷。他实在难以置信,一向温婉怯懦的紫薇怎会生出如此悖逆常理、忤逆不孝之念!曾经那个柔情似水、胆小怕事的女子究竟去了何处?
与此同时,杜若兰亦将这番言论听得真真切切,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用力推开身旁的丫鬟,提起裙摆便急匆匆地向楼下奔去。
待到站定在紫薇跟前,她微微屈膝,向着紫薇行了个万福礼,满脸钦佩之色地道:“姑娘的见地当真是独树一帜,令若兰敬佩不已。若不是家父担忧他人耻笑小女年岁渐长,我也断不会应允抛球选夫这种荒诞之举。
想我杜家虽无男儿,但这些年来在我悉心打理之下亦是蒸蒸日上,根本无需任何男子前来给我添麻烦。”言罢,她旋即转过头去,望向杜老爷,故作嗔怒状说道:“爹爹呀,你老是责备女儿离经叛道,可如今你瞧瞧,与女儿怀有同样心思的女子并非绝无仅有呢!往后你可莫再逼迫我嫁人啦!”
“你这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胡说什么。”杜老爷一看就是个宠女儿的,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这位姑娘与寻常女子皆不同,看问题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想必在家也是颇受父母宠爱的,好,好孩子。”
“哈哈哈,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你的女儿也不差。”乾隆的招牌笑容响起,语气中颇为自豪,“杜老爷,咱们两家的女儿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她们确实不该被结婚生子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啊!”
杜老爷抚了抚长长的胡须,指着一旁的齐志高冷哼道,“这个齐志高,出身也是富裕之家,只是后来他迷上了赌博,一夜之间输光家产,气死了他的父母。然而他并没有引以为戒,还未到父母头七之日,便把祖屋也输了个精光,自此边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也有好心人找他搬运货物赚钱,奈何他又嫌累又嫌赚的少,更嫌工作不体面,后来就成了这样。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
——“我想起来了,几年前确实有个齐家,原来他就是那个狼心狗肺的败家子。”
——“还有这种人,活着真是污染百姓的眼睛。”
——“杜小姐不嫁他是对的,要不然明天就该杜家破产了。”
周围的指指点点、声讨之声越来越大,齐志高狠狠的瞪了紫薇一眼,都怪这个贱人,因为她,恐怕自己以后在这里都讨不到一点吃的了。
他像个过街老鼠一样畏畏缩缩的从推开人群消失在街角。
人群渐渐的散开,杜若兰拉着紫薇的手道,“姑娘,去我家做会儿可好,难得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杜老爷见状也开口道,“这位老爷,和夫人也去寒舍喝杯茶吧,今日的闹剧真是让你们看笑话啦。”这几个人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来往一下对若兰肯定没坏处。
乾隆推脱不过,对永琪几人说,“你们几个自己去转转,纪师傅和额敏跟我们一起就行。”
福伦愕然,居然没叫自己,皇上这是对他有意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