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学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立即站起来贴着墙溜了出去。
又站起来了几个人,还有人还在犹豫。
不是谁都相信《预言家日报》,但也不是谁都相信哈利·波特,大部分人都不希望神秘人回归,但是他们下意识地拒绝相信神秘人回归,而不是考虑如何再次把他送进地狱。
玛丽埃塔听到哈利头一句讲的“伏地魔回来了”就开始心慌,纠结着要逃走,但是如果她走了,秋在这里就没有其他朋友了。
“就当陪陪我。”秋拉着玛丽埃塔的手,小声地说,“其他人我都不熟。”
“但是……风险太大了,秋,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魔法部的坏话,我们现在就有一个魔法部来的教授。万一哪天他们被乌姆里奇抓住了……”玛丽埃塔现在没了那种为了秋和同学干架的狠劲,“你也别那么上头了。”
和同学干架不过是去校医院转一趟,可能还有扣分和禁闭,但是现在以乌姆里奇的权限,是能影响她的前程的。
“但是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不去反抗他,就得被他宰杀。”秋握住玛丽埃塔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凉的,说不清是谁在温暖着谁。
“我知道这是好事,但,有时候干好事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玛丽埃塔希望自己能果断点,要么积攒起一股力气挣脱秋,现在就跑走,要么积攒起一股没来由的勇气,就这么鲁莽一把,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敢,左右为难。
就像她知道乌姆里奇不是个好东西,对手下的人十分苛刻,又喜欢假装无辜。她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为了折腾人而折腾人。但是她也只敢私底下骂两句,还不敢当着别人的面骂,生怕被有心人听到报告乌姆里奇。就连她的母亲,在魔法部攒了一肚子委屈,不也只敢回家对她抱怨吗?
答应秋需要勇气,拒绝秋更需要勇气,而最不费劲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继续拉扯,直到自动地被做出选择,只不过玛丽埃塔还是得一直这么纠结着,折磨自己。
弗雷德看见那些站起来的和犹豫着的人,忍不住说了一句:“懦夫。”
声音不大,但是很多人都听见了,除了在专心想自己的事的人。
谁都不愿意被别人说懦夫。就算他们承认自己胆子小,不敢出头,但是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还是明显的贬义,还是会很气。
更何况对于一些天生傲骨的人,和大环境崇尚勇气的格兰芬多来说,这就是在羞辱他们。
有些人就因为这一句“懦夫”而受到激将留下,不过最后还是有差不多十个人离开了这里。斯莱特林的人就剩一个,剩下的一个看到自己的朋友都走了,自己也出去了。
“还有人要走吗?”赫敏见好几分钟没有人站起来了,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认真地审视着他们,“那我们就算是这个组织的正式成员了,我想,我们首先要来确认一下成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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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法米每天晚上都造访禁书区,尽量快速地翻看各种书籍,在难缠的书架之间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重复地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她以前还是挺喜欢读书的,找到一本符合心意的书,一坐就是一下午,那种时候她可以忽略周围的各种有意或无意略过的目光,完全投入书籍中。但是那个时候的放松和现在这种紧张且目的明确的搜寻可不是一个概念。
她现在心里已经厌倦了,但是手上动作还是没停,她快速地翻看每一页。很多古书都是用古英语和拉丁语写就的,总是造成阅读障碍,每次遇见这种书都会让她心急。她深知,就算自己现在开始学,恐怕也来不及了,因为她只有在晚上才能来偷偷摸摸地看一两个小时,而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周围有响声传来,因法米警觉地抬起头,熄灭魔杖,神情严肃,一动不动,完全变成了一个木头人,直到她听见了那一声——
“嗨。”
不是费尔奇,是个年轻女孩。
因法米依旧不敢放松,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还在纠结要不要移动。
“我是来找东西的。你继续好了。”卢娜把怀里掩着的灯拿出来,光亮充足,照亮了她自己,还有正持续观察的因法米。
因法米貌似不经意地收起了手里的书,顺手把书放回了书架。
如果是其他几个禁书区常客,他们早有默契,互不打扰,她倒还能看得下去书,但是对于这个同学,因法米并不放心。
她只知道这个同学和她同届,叫作卢娜·洛夫古德,人们都传言说她有些古怪。行事古怪这个词对因法米来说是个贬义词,谁知道她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
她扬起标准的微笑,问:“需要我帮你找吗?”
找到了她好把洛夫古德赶紧送走。
“有人把我的衣柜搬空了,我想她们是知道家养小精灵不能直接触碰衣服。有人提示我去禁书区找找,不过我并不感念她的‘好心’。”卢娜把灯举得高了些,如果对她不抱偏见的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会让人联想到泠泠的泉水,但是别人通常会忽略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