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好名字,不过我明日要出征,总不能透支体力吧,此事不着急。”
刘备见邹瑶伤心,便轻轻往邹瑶脸上抚摸了一下。
这番举动邹瑶很是受用,邹瑶作为一个侍女,无依无靠,唯一能依赖的就是刘备的宠爱,这也是邹瑶费尽心思争宠的原因。
刘备让邹瑶先回去,便和吴懿一起沐浴更衣。
吴家有一座汤泉池。
乃是吴家子侄习武后沐浴所用。
刘备连日赶路,早已风尘仆仆,一进汤泉,便有了洗浴的欲望。
吴班早已准备好,等着刘备过来。
吴懿帮刘备脱下衣物,也跟着一起下水。
“舒服!”
刘备往池中一躺,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吴班笑道:“一会儿我给将军搓一搓,更舒服。”
吴懿拿布帕擦拭了一下肩头道:“等沐浴完了还得熏香,再穿些绫罗绸缎,准备一份厚礼,省得被宾客嘲笑。”
“谁会嘲笑?”刘备问道。
吴懿解释道:“王允家的宴会可不一般,赴宴的都是权贵,而且以名士大儒居多。”
“是吗?”
吴懿想到一件趣事,便笑着说道:“不过倒有一奇人,他本是蔡邕门下,学习黄老之学,为儒家士人所不容,可王允的宴会,他偏偏不请自去。”
刘备问道:“你说的是曹操吧?”
吴懿有些惊讶。
“将军认识他?”
刘备冷笑道:“除了他,谁的脸皮还能如此厚?”
吴懿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大儒们正在讨论张让干政之事,说到后面,一个个痛哭不止。”
“曹操忍不住说道,‘你们今日哭,明日哭,能哭死张让不成?’”
“大儒们这才发现,曹操不请自来,一个个惊恐不已,曹操可是宦官之后,众人骂宦官,被他听去,自然紧张。”
吴班听得感兴趣,于是问道:“后来怎样了?”
吴懿笑道:“王允当时激曹操,说他如果有本事杀张让,大家就服他。”
吴班急问:“他杀了吗?”
吴懿笑着说道:“张让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据说曹操带着刀在张让家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张让。”
“仆从问起,曹操就说是来送礼的,又说见不到张让不能给,便转身走了。”
“张让后来知道了这事,还当众夸赞曹操有孝心,没忘了他爷爷的这班同僚,最后,张让请皇帝将曹操外放为官,曹操就不在雒阳了。”
吴班问道:“张让是不是傻?知道有人要杀他,他不追究?”
吴懿摆手道:“他不是傻,是不愿动曹操,曹操的爷爷也有一班门生故吏,在朝中很有权势,曹操的父亲又任大司农,张让只能装傻,将曹操外放。”
吴班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刘备笑道:“曹阿瞒就是这样,最终也没有向权贵下刀的勇气。”
吴班问道:“将军和曹操很熟吗?”
“很熟。”刘备沉声道。
上一世,打了半辈子,刘备怎能不熟悉曹操。
曹操年轻时是个好官,成为一方诸侯后,靠着均田建立了稳固的统制,但后来他还是向世家妥协,将均田变成了压榨百姓的工具。
他的儿子曹丕虽然在世家的拥护下称帝,篡夺了大汉。
在刘备的眼里,曹魏不过是冢中枯骨。
身居高位之人看得更远。
曹魏享国四十六年,算是个短命王朝。
这一点刘备不知,但能有所预见。
刘备也能预见到,当年自己兵败夷陵,三郡丟失,六师皆丧,诸葛亮那边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