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非非这般烦恼,年轻父亲继续安抚她:
“那孩子人小鬼大,可不是你揍他一顿就能改变什么的!”
就算非非和芜蘅想套路逸尘,似乎也不太可能成功。
君逸尘可是神族和精灵族双重血脉,而且各方面都很强,注定要走一条不一般的修行之路。
非非也很苦恼,眼看孩子这又不见了,心中怎么能不着急呢!
“那以后我是该揍他还是不该揍他?”
年轻父亲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个溺爱孩子的人。
“那是你儿子,你想揍就揍呗!”
非非难以置信,“你不会来捣乱?”
“你还是防着你爷爷来捣乱吧,就他那霸道的小孩子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可惹不起!”
毕竟,这么多年来,尊者对非非可是从未真正放手过的。
以往,每次年轻父亲把女儿接回自己家,基本上不出一两年,尊者就会亲自过来把她给带走。
想起这些,年轻父亲微微摇头。
非非那明亮的双眸滴溜一转,狡黠道:
“阿爹,我怎么觉得还是你更霸道一些!”
年轻父亲哈哈一笑,“我的霸道是表象,你爷爷的可不一定!”
闻言,非非看向父亲,总觉得以往对他的了解好像也是浮于表面,可他却从未因此而伤心难过,此刻,忽然觉得父亲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好像隐隐间都有些压迫感了。
年轻父亲轻轻揉了揉非非的头,解释说这是因为一代种子和二代种子之间悬殊的力量差异所导致的。
最初,非非对爷爷的感情就是亲密中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敬仰,不过又因为之后她和爷爷的长期相处,这种浓浓的亲情蒙蔽了她一部分的感知,所以那种敬畏感就慢慢的减弱了许多。
而方才的一瞬间,非非忽然看破了一些东西,所以这个由亲情凝结出来的屏障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再说,圣树族本就和人族不同,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血脉亲情的羁绊,对诞育自己的圣树族只有无穷无尽的敬畏。
而且圣树族原本没有太多情绪变化,之后发生的一切皆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产生了强烈的执念。
年轻父亲的执念就是因为一颗迟迟不发芽的种子而起,之后发生的事情非非也知道。
就在方才的那一瞬间,非非突然就明白了许多事情。
“阿爹,一直以来你都是故意在我面前示弱的!”
年轻父亲看向女儿的双眸依旧明亮,神情淡然,仿佛就没有什么困扰一样,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我没有充裕的时间让你对我产生足够多的亲情羁绊,只能先让你不怕我,然后再做打算,结果这不是挺好的嘛!”
非非苦笑一声,觉得这么多年来只顾自己开心了,确实经常忽略父亲的感受。
近两万多年,她基本上就是在休养身体,经常一睡就是好几年,所以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而大家又不想让非非思虑过深,一直沉湎于过去,所以经常变着法子逗她开心,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那些伤痛的往事。
所以对非非来说,这两万多年其实过得很快。
而这一切,因芜蘅出现在霁雾森林里,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非非忽然有了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逃避下去了。
尊者眼见非非和芜蘅越来越亲密,内心也是喜忧参半,不过好在非非也越来越开心,他就没怎么干涉。
非非沉思许久,忽然抬眸看向父亲,“那你现在怎么又告诉我这些了!”
“你也是做娘亲的人了,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
非非伸手挽住父亲的手臂,若有所思道:
“阿爹,你的执念是日积月累所生,可爷爷的执念为什么会那么快出现!”
年轻父亲微微摇头,“你爷爷那应该算不上执念,可能就是小孩子脾气,说要救活你就一定要救活你,谁都别想拦他的路,嗯,没错,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可这和我印象中的爷爷完全不同啊!”
年轻父亲看女儿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哈哈一笑,朗声道:
“丫头啊,就你这点修为,你还想看穿你爷爷?”
非非嘟嘟嘴,长叹一口气:
“算了,看不穿就看不穿吧,我现在连我儿子都看不透,所以现在还是找儿子要紧!”
话音一落,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
雪山秘境的出入口已经关闭,变回了普通大门的样子。
梅真特意又唤来几个女儿和外孙,准备让他们都和梅阡雪道个别。
此时,天光已亮。
芜蘅他们兄弟几个也能抵御这透骨的阴寒了。
梅阡雪不舍道:
“母亲,女儿就此别过了,待找回父亲,一定再回到你身边!”
梅真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