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司不由得对着九司挤眉轻哼一声,看苍天饶过谁。
最后,被绑着的两人,就这样被水霖提绳牵回了紫虚宫。
这边,贺楼嫦和万俟玺璇行至半程,蛊箱里有一母蛊异常动了。
贺楼嫦微顿,那是,她最后留给风琳南的、鎏金翡翠簪里的子蛊。
万俟玺璇沉默不语,这才不出四年,拓跋浚就忍不住了吗……
“小姑苏,我们,先过去罢。”
“嗯。”
两人互牵着,紧赶慢赶地来到母蛊感应到的地方。
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乡村,仅零星几户人家,尚可见杨柳依依、波光粼粼。但是,此时的小乡村,血腥味浓重。
两人隐而不发。
贺楼嫦一瞬不瞬地观察着母蛊状况,万俟玺璇则是暗中唤蛊去隐晦地观察着小乡村里的一切。
里边大片狼藉,亦是被洗劫一空。人和畜,几乎没有活口,一派死寂。只不过,有一处地方,动了。
就在已成烂菜地的一隅隐蔽处,小块地皮自里头缓慢顶起,先见着乱糟糟的发髻,后是惊恐万状的双眸,仅一瞬就缩了回去。
又过了片刻,再度出来,依稀可知是位女子,脏乱难以明叙。她正紧紧握着手中的半截簪子,栗栗危惧地逃去。
就在她即将出了这村子时,利箭疾射而来,猛地将她射摔倒地,簪子亦摔得粉碎。
她趴倒在地上,大睁双眸望向远方,伴着身上鲜血颤了颤,就痛苦地阖上了。
村子,又是一派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隐匿起来的两人中,万俟玺璇对着贺楼嫦点点头。两人方才现身带走了女子,紧接着,山野兽禽寻着味儿找来了……
阁楼小室内,浮光蕴寂寂,紫纱绣绫花,寻着风意飘渺,带上虚幻。榻上女子直愣愣地爬起身,这便是,天堂吗?
“吱呀……”
那素裙女子端着药碗进来,一如既往的清冷,“琳南,来,先喝药罢。”
“……皇嫂?!”风琳南一惊,继而心口处剧痛,她方才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所在。
她……没死!
“嗯,是我。”贺楼嫦坐下来轻柔地给她垫好靠背,风琳南猛地泪流满面,抱着她就是放肆痛哭,“皇嫂……”
贺楼嫦静静揽着她,任她宣泄。
过后,风琳南才知,是鎏金翡翠簪里的药,确切地说,是绕心蛊救了她一命,但她从今往后得汤药不断、精细养着。
“皇嫂……”风琳南哭肿了眼,想说些什么,贺楼嫦却打断了她,“琳南,皇嫂还是那句话,把自己在乎的生命,尽可能地留给自己做主。”
“如今,你的父母亲族,已竭尽全力地把他们在乎的生命,留下来了。
“那便是你,风琳南。”
风琳南又哭了,却也重重地应下了,“……好。”
她会好好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