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松闻言,挣扎的力度慢慢减轻,最终停止了挣扎。
他平静下来,发红的眼睛里涌出眼泪来。
白护士长面露不忍,哽咽着帮他擦去,称赞道:“小松好乖,你能听姐姐的话,真棒!莫医生会开心的。”
白护士长离去时,把程亦安拉到门外小声说:“程警官,小松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他虽然像是长大了,但是他的心智可能还停留在高中时,你们查案不要逼他太紧,他发病了,你们也没办法继续,不是吗?你、你就把他当孩子,哄着他,他不听话了,你就拿他爸爸吓唬他。”
“好的,谢谢你白护士长,后面我们会注意的。”
程亦安谢过白护士长,重新回到病房,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照片碎片,正是周聘婷拍下来,后来又被李思齐、张烨他们拿来当做把柄要挟莫小松的红裙照。
看到莫小松的反应,程亦安的心里不可控制地产生了负罪感,拿莫小松的不堪记忆去折磨他一个精神病人,太不光明磊落了,她的所作所为和张烨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他是罪犯啊,他此刻隐瞒躲闪的,是他犯罪的事实和证据,而她作为警察,为死者追寻真相,有错吗?
吴谢池松开对莫小松的禁锢,他看了程亦安一眼,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挣扎,低声说:“这并不是你的过错,继续吧,避开高中阶段。”
程亦安点点头,她帮莫小松把病床微微摇起,让他能稍微舒服一点儿靠在床背上。
她放缓声音,对木然盯着天花板的莫小松说:“刚刚刺激到你,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也不是你的错,人是自由的生物,喜欢什么爱好什么,这都是你的自由,别人拿这些来恐吓你、霸凌你,是他们的过错,你是无辜的。但是,他们的错该如何惩罚,该由法律和道德来约束,你选择了错误的手段,让自己沦为和他们一样的人,给灵魂染上阴影,这很可惜。”
“还有,我还想告诉你,那张照片真的很美,那个裙子很适合你。”
程亦安的声音很柔和,也很诚恳。
莫小松的眼睛眨了眨,他看了程亦安一眼,依旧没有反应。
刺激狠了他犯病,可不刺激他吧,又完全没有反馈。
这就像是豆腐落进灰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谈话完全进行不下去,莫小松几乎不再对程亦安的问话有任何反应,程亦安顾虑到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敢再刺激他,也不敢让他独自待着。
双方焦灼到了中午时分,病房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莫小松的朋友钟红梦。
由于莫小松现在是涉案人员,除了必要的医护人员以外,其他人等是不能和他接触的,程亦安没有让钟红梦进病房,和她在走廊里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就是来看看小松恢复得怎么样了,既然不方便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这是我给小松带的面包,你看能给他吃吗?他饮食习惯上很刻板,只吃他认定的东西,别的都不碰,所以他才这么瘦。这些个面包是我以前带给他吃过的,他习惯了这些味道,吃点甜的可能情绪会好。”
钟红梦递给程亦安一袋子面包,在病房门口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程亦安打开牛皮纸袋检查,当看到面包**的第一眼,程亦安瞬间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