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卓红雁倚靠着插入地面的长枪缓缓站起身来,双目赤红,身体紧绷着,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又似乎在强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东方师妹,我曾多次寻过公冶哥...公冶义,想着数十年的情谊不该被一句恩断义绝草草带过,总该当面说清楚。”
“可他却对我避而不见,今日挑战非我之愿,只是为了将他逼出来,如今这幅场景...”
卓红雁长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心中不忿,因受伤过重,言语都有些颤抖。
“卓红雁,我与你哪来的情谊!”
未等卓红雁说完,公冶义便急切地打断道,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念及你我父母乃是世交,才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居然变本加厉,对外声称与我有私情了了,败坏我的名声。”
“这些我都可以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居然还去骚扰雪儿,真是不知好歹!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了,才纵得你这般无法无天。”
公冶义说着又是一掌劲风打出,直直地射向连站立都困难的卓红雁。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呛在口鼻之中,倒在地上的卓红雁甚至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简单的呜咽声。
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爱人会变成这样。
那个拉着她的手,与她畅想未来的少年是何时变成的这幅模样?
也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二人的父母是世交没错。
但公冶家早早就因获罪败落下来,是卓家念及旧情收留了孤苦无依的公冶义。
那时的公冶义对她百依百顺,事事都考虑她的感受,他们两人青梅煮酒,相依相知,便定下了终生。
卓父也将整个卓家的未来都托付在他的身上,悉心栽培,就连踏上仙途的引路人,也是卓家花重金请来的。
进入清虚宗后,公冶义的天赋远高于她,很快就拜入了内门之中,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疏远起来。
她为了追赶公冶义的脚步,日夜不休,勤学苦练,即使被烈火烧伤也不曾放弃,终于在第二年也拜入赤炎峰之中。
赤炎峰的长老很赏识她肯吃苦的性子,收她为亲传弟子,传其毕生所学,终于让她勉强跻身于清虚宗年轻一辈的第一梯队。
这时的公冶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边,如年少时那般体贴细腻,待她也是百般温柔,只是常听闻他与许多年轻一辈的杰出女修都过从甚密。
她也质问过公冶义,那时的他依旧会耐心哄着她,说着他们少年时的情话,说她是他心中唯一认定的妻子。
如今想来,那些情话不过是为了在寻找到下一个更好的女子之前,稳住她的手段罢了。
可笑,真是可笑。
怨不得谁,只怪她这般天真,竟看不透这人的狼子野心。
错付了一腔真心,如今还要忍受这般羞辱...
“这卓红雁真是不知好歹,不过是以前被公冶师兄照拂过,居然还痴心妄想自己能与公冶师兄结为道侣。”
“对呀,公冶师兄和东方师姐才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就是,不自量力,现在自惭形秽了吧!”
台上的卓红雁重伤倒地,无法为自己分辩,倒是让公冶义占足了便宜。
两人过往的孰是孰非,只能听信公冶义的一面之词。
【你要是敢告诉我,我今天的群演戏份是嘲讽卓红雁,这破任务我就不做了。】
顾承冷眼看着周围对卓红雁议论纷纷的人群,在脑海里对小狸说道。
【宿主冷静,还没到你。】
东方雪持剑看着这一场闹剧,她修的是无情剑道,并不了解男女之情,但也能感受到卓红雁此时的痛彻心扉。
果然,心中无感情,拔剑自然神。
“卓师姐,公冶义干涉你我的对决,并非是我示意,但也因我而起,容我向你赔罪。”
东方雪面带歉意地对着卓红雁施了一礼。
卓红雁几次挑战只是为了逼迫公冶义现身,交手之间招式干净利落,不曾暗下黑手。
若不是公冶义凭空一掌,或许还是一场不错的交流。
但如今卓红雁重伤,还有可能背负骂名...
她东方雪可做不了这个恶人。
“公冶义,我平日里敬你先我入门,称一声师兄,可你今日所做之事实属小人之恶行。”
“雪儿,何出此言呀,我一心...”
东方雪丝毫不听公冶义的分辩,抬手便是一道剑气挥出,迫使公冶义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连忙闪避。
紧接着便是连绵的剑气不断涌出,公冶义连忙驱动风灵力不断抵消掉一道道迎面袭来的剑气,却没想到在连续的剑气之后,竟是一条冰龙袭来。
公冶义一时没料到东方雪居然动用如此杀招,即使鼓动风灵力抵抗,依旧重重地挨上了一击,瘫倒在地。
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喉颈中吸入了过量的寒气,一时间竟然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