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一直想不通。出事后的那天晚上，尸体摆在外面，没有人敢去给他们裹尸。他爷爷看见他的朋友死得可怜，也为了挣表现，就自告奋勇去给狱警说，他愿意去帮忙裹尸、整理遗物、登记死者信息。

狱警求之不得，就让他爷爷去整理死者遗物与查验尸体。这一整理验尸不打紧，却发现两件不对劲的事：一是两个死者出生的月份与日子都是同一天，二是两个死者背后都被人剥去了一块皮子。

他爷爷当时害怕极了，但不敢到处乱说，只有把这两件不对劲的事情埋在心里。

后来，他爷爷也帮着将死者的尸体掩埋。狱警见他爷爷机灵会来事，就安排他与另外一个叫飚哥的人去守草场。

当天晚上，他爷爷心里有事，睡不着，就披衣起床四处走一走。当他爷爷走到一个僻静角落，发现飚哥蹲在地上，左手端着饭盒，右手拿着筷子，低头吃东西。

飚哥的背后还有一间小屋，屋里有个小炉子，炉子里生了火，火上摆个陶瓷罐，罐子里有肉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香气四溢。他爷爷见了这个情景，转身就走。

为啥？因为飚哥身上患有皮肤病，浑身散发出臭味。他爷爷不想闻飚哥身上这个臭味道，即使那个肉汤再好喝再香，他爷爷也嫌弃，所以不声不响地走了。

当然飚哥也不知道他爷爷来过。

走了二十来步，他爷爷就听到飚哥在后面怪叫，叫声不像是人声，就像野兽傲叫，怕得吓人。他爷爷回头一看，却看见飚哥在原地跳来跳去，手舞足蹈，跳一阵就跪下来磕头，嘴里嘤嘤叽叽地念叨着什么。

“呸！”他爷爷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心想飚哥这人真疯狂，深更半夜不睡觉，还背着人偷偷煮东西吃，吃了还高兴成那样，不是神经病就是鬼魂附身。

他爷爷当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表现较好，而且会识字写字，他爷爷就被狱警安排到档案室整理档案。

到了年底，要释放一部分犯人回家。临走之时，犯人都要到他爷爷这里领通行证。飚哥也在释放犯人之列。

有些犯人再见到飚哥的时候，都惊呆了。因为飚哥整个人精神焕发，气色极好，而且皮肤病也好了，臭味也闻不到。

你想想啊，那个年头战火纷飞，缺衣少粮的，又没有药品，平时生病的、饿死人的，都不在少数，监狱里的犯人更不是没有保障。

然而，飚哥作为犯人之一，保养就是好，不仅身体看起来不错，而且皮肤病也痊愈了。

所以众人都很诧异，都问他有啥秘诀。

飚哥只是笑一笑，只是说自己福大命大，心宽体胖，其他没有作任何解释。

他爷爷给飚哥开通行证时，翻阅档案查看飚哥的出生年月日，发现飚哥居然与监狱里突然死去的两个犯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他爷爷说不出所以然，因为缺乏证据，他不敢明确指出飚哥就是杀人凶手，也不敢说飚哥之所以气色好、皮肤病好了是因为吃了人肉的。

他爷爷不敢的另外原因，还怕飚哥报复，就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飚哥走了。

……

张小豹听刀疤把故事讲完，望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