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雅想了想说:“你赶紧往门口走来接我,菜叶和菜把我提的胳膊疼!”
晓雅挂了电话,站在小区门口。
等了七八分钟,老公来了:“把药寄了?”
“不寄我能回来?腿都快跑断了。你啥时候可跑回来了?车修好了?”
“辛苦老婆大人了。”老公笑着提起地上的菜:“我刚到院子你就来电话了,正准备给你打过去。妈的,跟你下午通完话觉得等配件时间太长了,车上又热就骑老板的电动车回家睡觉了。正睡着,老板打电话说配件到了,正在装让我过去试车,我一着急拿了电动车钥匙出了门,到车场试车时傻眼了,没带车钥匙,又折回来取车钥匙,你知道车钥匙和房门钥匙串在一起的,回到小区才发现进不了门,所以就准备打电话问你快回来了么,结果你先打给我了。”
晓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至少老公没看到她从闫安车上下来:“你快五十的人了,咋弄个事丢三落四的,看啥时能把你丢了。”
老公笑着说:“我最害怕把你丢了,我无所谓。”
“少贫,赶紧往回走!”
晓雅和老公回到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一同赶往修车场。
在去往的路上,晓雅收到了闫安发药的快递单子。她核对了一下地址和电话,无误后便回复:我走了,不回。随后删了信息。
晓雅和老公试完车后,一切正常,便直接赶往煤矿装煤。
他俩都觉得现在耽误不起时间了,再不多拉快跑月供都成问题了。
要说晓雅家的这辆半挂车,是闫安在六年前给了晓雅20万元让买车另谋生路的。晓雅知道,闫安的厂里那几年根本没效益,完全在亏本经营,再加上环保风暴的因素,对前景不乐观的闫安提前把偷偷摸摸陪伴他十二年之久的晓雅进行了安置,一次性给了20万现金。
晓雅的老公原来一直给别人开大货车,总希望自己能拥有一辆自家的半挂车。苦于手头没钱,无法实现。
晓雅拿着现金,整天提心吊胆不敢去银行存,老担心被老公发现。今天藏在衣柜,明天又塞到厨柜。那段时间那些现金倒把晓雅担心得掉了几斤肉。她自嘲说那20万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闫安的厂子卖掉后,晓雅就成了失业人员了,虽然手里有闫安给的20万元现金,但她不敢告诉闫安。她知道,这20万元现金是她十几年来身体的付出和情感的偏轨换来的,是她小心翼翼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风险担当得来的。
晓雅失业后,也曾干过各种工作,虽然失业了,但从没有失去和闫安的联系和幽会。
晓雅失业三个月后,老公被老板辞退了,老板的儿子已经可以单独操作了。
两个大人闲在家里,真是个急!
孩子上学要钱,房子月供要钱,每天吃饭也要钱,闫安给的钱总有用完的时候。
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两个人思来想去,商量着买一辆半挂车自己经营。于是打听,问价,咨询。当知道首付20万元足够时,晓雅更坚定了买车的想法。但她不能让老公知道自己手里的钱够交首付。
于是她给老公演了一出戏,让老公觉得这首付款是自己从娘家借来的就不会怀疑了。她告诉老公,两人各回各家,和家里人商量着能不能借点钱贷款买车?
说干就干,分头行动。第二天一大早,老公坐上了驶向老家的火车。半小时后晓雅坐上了闫安接她的奥迪车。
晓雅老公回家是寻钱,晓雅外出是寻欢。共同的想法,不同的目的。
晓雅在酒店的桌子上打开那20万元的报纸,问闫安咋样让老公不发现这些钱?
闫安惊讶的问:“你咋没存?一直在身边?”
晓雅说她担心老公发现说不清。闫安想了想有了办法。
回到家后,老公只带回2万元在卡上。晓雅告诉老公,自己在娘家借了不到20万,现在自己卡上有5万多一点,剩下的过几天凑齐打到自己的卡上。老公一阵兴奋,抱起晓雅两个人大白天愉悦了对方,精神倍爽。
第二天,闫安拿着晓雅剩下的钱在ATM机上给晓雅的卡上存了8万元现金;第三天又同样的方式存了6万6千元现金。
钱到位后,晓雅两口急忙去车市场,通过汽车信贷公司购买了自己发家致富的工具:大货挂车。
于是乎,放炮,吃饭,好不热闹。
第一单活就是拉往广西的煤炭。
看着装载机把黑色的煤炭装入车厢,晓雅的心里一阵疼惜,崭新的车厢却被这煤块污染。直唠叨,老公笑着说:“车脏不要紧,只要有钱挣。”
晓雅一想,也是啊,再新的车终归会旧,会出现各种毛病,但那都是挣钱的路上的付出。想到这,晓雅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房贷还完了,车贷还清了,儿子上班了,手里有钱了……一切的美好就会扑面而来。
晓雅在憧憬中,笑了。
就这样,老公开车,晓雅跟着做饭保后勤跑了两年多时间。
2020年的疫情使得车辆货源锐减,但运价还行。两口马不停蹄尽量争取管控松懈的地域去跑。吃住全都在车上,棉签吃得一提到棉签都想吐。有时候回到本市也不敢回家,只能待在车上避免隔离,一但隔离那就无法正常跑车了。两个春节期间没有团圆饭,只有晓雅两口在车上苦度春节。
2022年8月6日中午,闫安收到了晓雅的信息:下午2点方便接电话不?
在得到闫安的肯定后,2点03分,坐在奥迪车里专等电话的闫安接到了晓雅的电话,一阵沉默不语,闫安让说话,对方带着哭腔:“这个月实在没钱了,再过三天月供就到期了……呜呜呜”。
“甭哭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
对方没有回答就挂了电话。
闫安一阵不安,难道他老公发现了?
正在闫安疑惑时,对方发来了一个定位。这说明一切安好。闫安放心了,他把定位放大一看,他们在河南,闫安失望的叹息一声。
疫情防控,闫安宅在家里很难和晓雅幽会,不是小区不让出,就是晓雅没回来。
害人的疫情,真他妈的!
闫安骂了话脏话后,通过微信直接给晓雅转了2万元。
接着发微信:够不?
晓雅回复:够了。
:赶紧收
:算借你的。
:需要了吭声。
:够了。
:想你了,啥时候能回来?
:我也一样,沿路查得严,说不准。
:那你回来了提前通知我?
:嗯
:他?
:车上睡觉
:你?
:车下
:不方便?
:担心他醒来
:你啥都好着么?
:好着呢
:小心他发现
:他醒了,不回
闫安失望地放下手机,他期盼着和晓雅的重逢,可疫情的严控使得他俩见面特难!思念和牵挂总在相互方便的时候彼此信息倾诉。
晓雅坐在卧铺上,盘算着这2万元该如何合理使用?运价的下跌,货物的减少,对于到手的钱计划稍有不慎就会捉襟见肘,成为黑名单上的人!
幸亏有闫安的资助,要不然这个月可能就是大零蛋了。主要还是这次换的轮胎太多了,没有规划好。
晓雅想到了闫安,他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向他张口?他为什么愿意帮我?我们心里彼此明白,但都不愿意说出口,十几年了,似乎成了亲人了,只不过是见不了人的亲人。这种关系是靠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结所牵挂,我知道他不会走,他知道我不会变。无论海角天涯,无论近在咫尺,相互牵挂,彼此珍藏。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不去破坏彼此的婚姻,不以结婚为目的,不以物质当利益,纯纯粹粹的精神陪伴,心灵守候。
这样的情感是走得更近还是走得更远?近了违背世俗,远了折磨情感。
难道自己不觉得这份藏在心心里的隐情正在滑向偏向道德的谴责边沿?看不见来日的结局,继续还是渐断?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晓雅觉得一种莫名的心痛和酸楚。
她想到了闫安说的莎姐的结局和现在的生存状态,自己其实和莎姐是同样的身份而已,只不过都是相同的身份,不同的年龄,结局会一样吗?
莎姐的结局晓雅认为是莎姐生活过于物质化而忽视精神情绪的存在的必然结果。
省督导组又一次对沈莎莎所居住的廉租房小区展开摸底排查。前几次的清查工作已确保沈莎莎长住无忧,这次依旧合规。
但沈莎莎却对自己的廉租房十二分的不满意。她想改善自己的居住条件,她想回到省里的花溪里小区160平米的房子里,那里绿化好,楼距大,视野开阔,南边是护城河,北面是繁华的商业街,知名的企业品牌在这里星罗棋布,出了小区东门就是地铁站口,西边是快速干道与高速相连。最让她舍不得的是小区的物业太贴心细致了,每单元都有楼管家,天天就在大堂值班,12小时服务业主。
现在一切回不到从前。只有在这并不满意的地方安度余年。她用将近半生的时间等到的却是一套廉租房的回报。失去了青春,损伤了身体,伤碎了心境。
沈莎莎一直在打听他和第一任老公孩子的下落,老公不用打听了,现在已从D县的教体局局长位子上退休。就是不知孩子是什么情况?三十多年过去了,自从他俩离婚后,也不是离婚,本身和第一任丈夫就是无证上船的,应该是和第一任丈夫分手后,他和一岁半的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直到电视上才知道第一任丈夫已经成了领导了。儿子也该快40的人了。
沈莎莎和第一位丈夫的结合纯属不懂得爱情,只要谁对自己好就会付出身心,不存戒备心,不设防火墙,对待这个对自己好的人。至少沈莎莎是这样认为的。
沈莎莎原本是县城郊区的村民,从小受剧团工作母亲的影响,会打扮,学打扮,总显得洋气和时尚。1989年村里的耕地被征,在县剧团的学员中,年仅17岁的沈莎莎,以土地换工作的政策被安排在县医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