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后,石破天听得心中热血上涌,对这瘦和尚好感大增。
丁敏君则是大怒,踏步上前,右足在彭和尚腰间连踢三下,封住他的穴道,以防他再偷袭。
然后长剑一晃,指向彭和尚右眼,厉声道:
“贼和尚,你若不说,我先刺瞎你右眼,再刺瞎你左眼。”
“若再不说,我便削你双耳,割了你的鼻子,叫你求死不能。”
“你说是不说!”
听到这般话语,石破天惊怒交加。
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女人?
握紧手中单刀,便要冲出,却被常遇春拉住。
“小兄弟,再等等。”
石破天心里着急,心想那和尚若是被刺瞎双眼,削去双耳,割掉鼻子,岂不成了真正的“光头”了?
原本只是头发光光,到时候整个头都光了。
这时听得彭和尚淡淡道:“素闻峨嵋派灭绝师太心狠手辣,她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也不差。彭和尚今日落在你手,你便施展你峨嵋派绝技吧。”
丁敏君大怒,一剑刺向彭和尚右眼。
叮的一声,又被纪晓芙格开。
丁敏君长眉一扬,瞪圆了眼睛:“师妹,你要袒护这魔教妖人么?”
纪晓芙垂首道:“师姐,你若对他出手,岂不中了他圈套?他已无力还手,若对他施以辣手,将来传扬出去,有损我们峨嵋派名声。”
丁敏君两次被阻,早已怒不可遏制。
加之平日师父对这位小师妹爱护有加,有把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意思,她早已积压了满腹嫉妒。
此时终于爆发出来,冷笑道:“我看你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
纪晓芙脸色顿时苍白,颤声道:“师姐,我一向敬重你,为何出言辱我?”
“你若不是心向魔教,便一剑把这和尚右眼刺了。”
“师姐,望你念在同门之情,不要逼我。”
听得两人吵嘴,大树后,常遇春嘿然冷笑:“好个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师姐,这就是名门正派的作风。”
石破天不知什么是名门正派,也不知魔教是个什么东西。
但觉得常大哥说得对,那女人确实很坏,心中老大不平,像有一把火在烧。
这时场间又生变化。
原来丁敏君逼迫纪晓芙刺瞎彭和尚,纪晓芙只是不肯。
丁敏君嘴里不停,又抖出一件丑事,说她身为武当殷六侠的未婚妻,却和外面的野男人生了娃娃。
并暗示那人可能是魔教妖人。
在场众人无不诧异。
纪晓芙羞愤难当,正要逃离,丁敏君突施辣手,一剑刺伤她右臂,伤口深可见骨。
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转眼间便是同门相残的局面。
眼见纪晓芙落入下风,大树后,常遇春低声道:
“张兄弟,你去帮她一帮,救下彭和尚!日后常遇春这条命便是你的!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
之前对方有七人时,张兄弟就算冲上去,也只能送死。
但现在只剩下两人,而且还在内斗,便大有胜算。
石破天瞧见那坏女人逞威风,早已怒火中烧,若不是常遇春拉着,早就冲出去了。
当下点头道:“常大哥,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就算你不求我,我也要帮那位姐姐的。”
说罢拿着单刀冲出,大叫道:
“坏女人,住手!”
丁敏君正和纪晓芙相斗,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心头一惊,格开纪晓芙长剑,纵身跃到一丈之外。
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双手握着一把单刀,明晃晃的刀刃沐浴在月光之中。
看他拿刀的姿势,分明是个外行。
但一个少年怎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料想身后必定有人埋伏。
扫了一眼少年身后的阴影,不敢轻举妄动。
尖声斥道:“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敢来管姑奶奶闲事!”
石破天大声道:“我是狗——”
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连忙改口。
“——张无忌!”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狗张无忌?
这什么名字?
纪晓芙最先反应过来,看着石破天,又羞又喜道:“你,你是无忌么?”
羞是因为担心他听到自己丑事,喜是看到他还活着。
石破天挠挠头:“好姐姐,你认识我?”
丁敏君在他眼中是坏女人,纪晓芙自然就是好姐姐了。
纪晓芙一怔,他叫我什么?
接着便听到石破天说道:“对不起啦,好姐姐,我忘了很多事情,记不得你啦。”
这时,倒地的少林僧人惊呼道:“他是张翠山的儿子,张无忌!”
两年前六大派齐上武当山,逼问张翠山谢逊下落时,他就在现场,见过这少年一面。
倒地的其余四人眼神顿时生了变化。
也就是说,这小子知道谢逊的下落。
他若呆在武当山,有张老道罩着,自然无人敢动他。
但他现在居然独自出现在此处,岂不是大好机会?
顿时只恨自己受了重伤,不然恐怕要当场将他拿下,逼问谢逊的下落。
丁敏君同样想到了这一层。
师父令她们打听谢逊下落,若是自己能从这小子口中得到谢逊下落,师父必然大喜。
眼珠一转,问道:“小子,你一个人么?”
石破天心想,常大哥身受重伤,若被这坏女人发现可不得了,便点了点头。
丁敏君大喜,便要来拿他。
纪晓芙一剑将她拦住,斥道:“师姐,你要干什么?”
丁敏君怒道:“你忘了师父交代的任务么?彭和尚既不肯说,便从这小子嘴里问吧。”
在她想来,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娃娃,总比彭和尚好对付得多。
不管威逼利诱,想必略施手段,就能得到谢逊的下落。
只是却不能让其他人听了去。
因此便想掳走“张无忌”,到无人处盘问谢逊下落。
没想到又被纪晓芙所阻。
厉声喝道:“纪晓芙!刚才是我留手,若再拦我,别怪我剑下无情!”
纪晓芙右臂鲜血汩汩而流,左手持剑,仍不肯退让。
“师姐,他是张真人徒孙,你若对他出手,传到张真人耳中,你担待得起吗?”
听到张三丰的名头,丁敏君心中一惧。
但转念一想,自己只要不伤他性命,张三丰难道还敢杀到峨嵋来么?
于是冷笑道:
“我只知道师父让我们追查谢逊下落,你既然不让我折磨彭和尚,那我只好从这小子嘴里问了。”
“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