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灵动的小眼珠子瞟着五颜六色的糖果,不由自主的仰起脸看向默不作声的阿珍。
“小心,看路。”阿珍不冷不热的说:“先说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刘思涵得到妈妈允许,飞快的说谢谢,麻利的从阿缺手中抓起糖果,停下脚步仔细的塞到衣服口袋里,又撒开小脚丫追上大人们的脚步。
阿缺扭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好奇的问:“刘思涵,你怎么不吃呢?”
刘思涵边跑边说:“我刚才哭的时候已经吃过一颗啦,还有一颗等晚上哭的时候再吃!”
阿缺听着有趣,接着笑问:“你只有哭的时候才能吃?还是一天只能吃两颗呀?这里边有什么说法吗?”
“一天只能吃两颗!”
刘思涵边跑边冲着阿缺咧开嘴,露出只剩下五六颗乳牙的牙床:“下个月我要去上幼儿园啦,不能吃那么多糖啦!”
阿缺忍着笑,“呃,原来你在换牙,那确实不能多吃。”
这小丫头一点都不怕生人,挺好。
刘老太太在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前停下,从坤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重新粉刷过的白色木门。
阿珍推着轮椅来到门口,眼看着门口的三级台阶上不去。
当着老人和孩子的面,阿珍大力士迟疑了。
阿缺伸出左脚落地,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笑着看向身旁的小丫头:“刘思涵,你来帮帮叔叔好不好?”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仰脸望着他。
阿缺笑着说:“借你的小肩膀给叔叔扶一下好不好?”
刘思涵噔噔两步跳到阿缺的右手边,想了想好像位置不对,又绕到他的左手边。
阿缺在母女俩的搀扶下慢慢的挪上台阶,又挪上四十多级的台阶,终于上到二楼时,他的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刘老太太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除了桌椅和床等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
阿缺腿脚不便,阿珍帮忙查验水电和各种开关。
期间刘老太太牵着刘思涵的手跟在阿珍身后,用吴侬软语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阿缺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这里的方言,可是他前世在各地流浪,能听得懂很多不同语种的数字发音。
刘阿姨是在和阿珍说刘思涵上幼儿园的事情。
几分钟后,刘阿姨先牵着刘思涵走回客厅,
小丫头走到坐在椅子上的阿缺身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都试过了,厨房和卫生间的水龙头、下水管、灯泡和房间的日光灯都是好的。”
阿珍拍着手边说边从房间里出来,然后看向阿缺,问道:“大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阿缺环顾眼前不到70平米的套间,竟有一种通透明亮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荒废的十五年人生,想起那间不见天日的小屋子,忽然发现中间已经出现一道厚厚的的帘子。
再回首,已然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