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这下总算听明白了,某人这是在逗自己开心!
阿珍气鼓鼓的拉上李阿姨又跑回老弄堂。
这才上午九点钟,她进门就开始张罗做午饭。
李阿姨作为体育界的专业人士,从出生到新世纪,经历了三个时代的社会变迁,饱经岁月沧桑。
她见过无数的优秀运动员在退役后跑到街头卖艺,有些人甚至要靠卖奖牌来维持生计。
街面上一度出现过各种全运会、亚运会、奥运会的奖牌获得者当街售卖金银铜牌的事件,起初被各路媒体争相报道,过后却又静悄悄的不了了之。
大部分专业运动员就像甘蔗和油菜,榨干了也就榨干了。
除了生物质能发电厂,没人会在意渣渣的去向。
现在面对阿缺的“故意刁难”,她思前想后感觉不对劲,竟然真的打电话回去岛上叫人。
阿珍埋怨阿缺拿钱耍人玩,李阿姨劝她:“阿珍,小北这么安排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岛上的孩子们好。”
阿珍没好气的朝客厅沙发上的阿缺扔过去一个白眼:“那您说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阿姨叹气说:“这些年啊,孩子们要么在岛上关门训练,要么跟着球队到处去踢比赛,鲜少有接触社会的时间。”
李阿姨分析说:“让孩子们跟着去取钱,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
阿珍瞟了眼客厅方向,问:“然后呢?”
李阿姨说:“如果他们不经历生活的磨难,等将来踢出名堂,就会觉得能挣到钱只是凭自己的本事。这样一来,难免有人就会膨胀,要是更进一步,就可能行差踏错去吃牢饭,这样的例子在体育界太多太多了。”
阿珍奇道:“阿姨,我忘问了,您说的孩子们到底多大年纪啊?”
李阿姨笑问:“你徐伯伯当年带回来参观弄堂的那些小鬼,你说多大年纪?”
“您说的是小张和小武那些孩子?”阿珍愣了愣:“他们今年只有16、7岁吧?这么小就开始出来挣钱了?”
话一出口,她忽然想起在社会上,16.7岁就出来挣钱的孩子比比皆是。
毕竟满16岁就不再算是童工。
就比如她自己,不也是18岁来大城市找活干?
又比如沿海地区的各类加工厂,听说那里至少有一半的流水线工人,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
李阿姨感叹道:“我们搞体育的,大多数吃的是青春饭,只有极少数能在退役后进入体制内工作,其他人…哎,不好说。”
李阿姨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阿珍:“人呐,往往因为机会的来之不易,才更懂得珍惜和把握。”
阿珍也不笨,经李阿姨点拨,再稍微琢磨就能体会阿缺更深层的用意。
他开出一张不能随意支取的大额现金支票,利用了银行的限制规则,将岛上的教练团队和队员们引出来,和他们初步建立起联系。
人为制造出共患难的机会,能迅速拉近劳资双方的心理距离。
不然何必要大费周章的跑前跑后,直接将五百万元转到青训基地的对公账户上就行。
“人心呐,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