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还是要保住这条腿,不能再像前世一样变成瘸子。
从7月25日下午被江楚楚开着宝马车撞断,到8月31日拆下厚重的石膏,阿缺右小腿上的皮肤,呈现出让人不忍直视的惨白色。
很恶心、很触目惊心的颜色。
阿缺担心吓到小朋友,不得不穿上宽松的白色休闲裤,陪阿珍送刘思涵去幼儿园报到。
很多沪市的小朋友从三岁开始上幼儿园,豆豆小公主却比同龄人晚了整整一年。
也许等她将来回顾自己的人生时,只能用“天意弄人”来概括这两年的经历。
一年前,这家位于弄堂边上的公立幼儿园每个月两千三百元的费用,以阿珍每天摆摊和出车的零碎收入还付不起。
一年后,当这家幼儿园的学费涨到每个月两千五百元时,阿珍却能负担得起女儿的学费了。
可,她那些远在蜀中的亲人们却都不在了。
一大家子人,在那个惊天动地的下午全没了。
豆豆的外公、外婆、两个舅舅、一个还在县里上中学的小姨…
刘阿姨也跟着来围观小公主的入园仪式。
大人们以为她会哭,会吵闹着要回家。
可是在一群小娃娃震天的哭喊声中,刘思涵小朋友背着红色小书包噔噔冲进古朴的校园,显得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豆豆没哭,豆豆妈却哭了。
回家路上。
刘阿姨感慨的说:“当初那么小的肉团团,不知不觉的竟然开始上学了,阿珍囡囡,你终于熬过来了。”
阿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幼儿园方向,边猛点头边抹眼泪。
阿缺溜着轮椅默不作声跟在两人后边,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干女儿以后还要上小学、初中、高中,去国外留学,一直到读完博士!
然而几乎在转瞬间,阿缺又突然变得咬牙切齿:
“哪个王八蛋敢在我们家豆豆身上玩校园霸凌,我会让他们的家长后悔把他们生出来!”
阿珍耳朵好,听到他的嘀咕,猛然回头问:“什么是校园霸凌?”
阿缺想起“校园霸凌”这个名词还没有出现,扭头看向幼儿园方向,咬牙说:
“豆豆她们学校破破烂烂的,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你回头去买一批监控设备和教学资料还有教具、玩具什么的,一起捐给她们幼儿园。
我要在家里全天候看着豆豆。”
阿珍没问为什么。
阿缺掺和进她们母女俩的生活,只有二十多天,可他对豆豆现在和未来的所有安排,她却越来越懒得问原因。
在她心里,阿缺的形象渐渐变成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会的怪物家人。
怪物和家人,这两个身份其实并不矛盾,也不存在冲突。
想来阿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收买人心的同时再夹带私货。
她点点头说:“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