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董,你不能换掉我。”
“什么?我还没说话呢。”小孙董挑眉。
“我们这种公司,如果真要招高级财务管理人才,该低调走猎头,不会直接去市场上像普通员工一样发招聘信息。你让人发招聘出去,应该只是想敲打我,做样子居多。”文雅直接开门见山。
“你怎么就确定,除了招聘,公司没与猎头公司双线联系呢。公开招聘,也是想沙里淘金,万一有遗珠呢。”小孙董反问。
“现在任何人临时过来,都不会做得比我更好。一则,您找不到一个比我更熟悉一切,更能最大限度掌握好现在局面的人。二则,现在审计对接的事情在我手上握着呢,大家对我做事的情况也有目共睹,只要我不出岔子,挑不出错,公司没理由强行空降。如果非要强行找个外来空降来抢我的收成,那今后谁还愿意认真工作力争上游,因为有我这样一个例子摆着,谁看都寒心。
您自己也知道这些,所以不会这时候对我怎么样。你只是不喜欢我赢过你,想舒一口恶气,所以诈一诈我,或者说,是恐吓我,想看我惊慌忧心,惴惴不安,不甘心不服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之后,再等着我为保住现有的工作成果和职位而卑躬屈膝的服软,恳求你再给机会,你再居高临下的施舍。”
文雅不急不徐地说着,迎接小孙董所有目光的打量,没有任何怯意闪避,直至把一切说得通透。
小孙董显然是不喜欢这些话,真是太不给他面子,尖锐锋利,如刀似针地戳到他面前,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如今公司的掌舵人小心供奉起来。
不过,小孙董这人尽管桀骜刁钻,恶习诸多,但却向来言而有信,诚实不虚。被文雅看穿他是不高兴,但却也能坦然承认自己的心思。
“唉呀,没意思,居然被你看穿了。”小孙董略有些失望地拖长声音感叹着,缓慢后仰身体,一改之前故作严肃的姿态,懒散地靠到真皮椅背上。
文雅微笑,没有说话。
“那祈城总经理的投诉,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可是已经靠到老楼那边了,闹了不少动静哦。”小孙董从桌下拿出冰咖啡就着吸管饮用,并习惯性地将脚翘起放到办公桌面。
“她要是理直气壮就报警了,而不是投诉。她能投诉我什么?投诉我安排人拿走了她的主机吗,那也得问问前提是什么。前提是她不配合审计对接工作,故意为难我的人,真要掰扯前后因果,我就在这儿等着,她马上订张票过来就是。也不至于,到目前为止,我甚至还没有直接接到她自己打来问责的电话。”
“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光脚的不怕穿鞋,破罐子破摔吗。”小孙董撩起眼皮儿看了一眼文雅。
“这里是公司,还是用些好听点的词比较悦耳上台面,比如叫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文小姐,我承认之前是有些看走眼了,以为你会是个圆滑的好好员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小孙董笑着打量文雅。
“您要谈收购,就得理清楚账。不想做假账的前提下,再烂的脓疮都得捏着鼻子给戳破掏干净。您虽然不是专业财务人员,但也知道假账过不了审计,就算用特殊方法这次糊弄过了,后面可也没什么好结果。”
“我当然知道,从前那些漂亮年报可以给买股票的散户看看,可没办法糊弄外面精明的资方。可我现在也已经能确定,你交出来的东西不会好看,凭什么还要用你。”小孙董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