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亭方才问了下陈锋,得知秦峥的惨状,李光亭瞠目结舌。
周道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只要事关宿窈,周道叙随时随地都能变成个疯子。
当年宿窈被带到北地后,周道叙当夜就把李光亭从他府上抓了出来。
宿窈外伤内伤严重,本就该死了的人,被周道叙喂的丹药生生拖着到了回北地。
李光亭多年前被周道叙救过一命,那丹药就是李光亭还周道叙人情送他的。
祖传丹药秘方,就算是将死之人都能隔天再闭眼。
陈锋见李光亭不说话,不由问他:“李大夫,莫非郡王妃病得很重?”
李光亭叹了口气。
“死不了,拖着呗。”
李光亭去熬药了。
当年宿窈到了北地之后,她身上伤严重,骨头都断了不少,差点就要瘫痪在床,李光亭每日给她扎针才慢慢好转。
不过宿窈自己存了死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自己找死的人。
可周道叙非得吊着她的命,她每日极少开口,周道叙也不逼她,但人必须得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这么拖了几个月,宿窈能坐着轮椅出屋了,周道叙带她去看了漠北沙漠。
那夜回来,宿窈病重,几番折腾下来后,总算人醒了,可什么都不记得,心智也如幼童。
尽管如此,宿窈也只信赖周道叙。
后来,周道叙给她找了宿家人做爹娘。
那段时日,边境紧张,周道叙得空就会来宿府看宿窈,陪她走路复健,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宿窈才慢慢恢复到与常人无异。
李光亭回想往昔,联想到京中关于江令窈与秦峥的传闻,不由得摇了摇头。
浮于表层的东西也许会是假的,但人本性在此。
不论宿窈还是江令窈,李光亭都不相信,她会做得出谋害秦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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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叙一直待在屋里,等到天黑透时,床榻上的人才悠悠转醒。
周道叙就在床边守着,“醒了?感觉怎么样?”
周道叙让陈锋先去叫李光亭。
宿窈看清他,她张了张唇想说话,喉咙里干涩地过分。
周道叙喂了她一杯茶水。
宿窈这才好了一些,她望着周道叙,控制不住地,眉间就浮起了一丝委屈。
“敬先……”
周道叙把她抱进怀里,“好了没事了,我们现在在你师父府上,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养几日便好了。”
宿窈抿了抿唇,她揪着自己袖口,“我……我不知道会遇到秦峥。”
周道叙轻抚着她背脊,目光低垂看她。
“这事与你无关,秦峥是个疯子,以后不会这样了。”
周道叙嗓音低沉,语间令人信服。
宿窈眼里泪水成珠子似的滑落,控诉道,“我根本就不是江令窈,他非要带我去那府邸。”
周道叙嗯声,吻了吻她发间,“身体怎么样了?”
宿窈抚了抚心口,她摇了摇头道:“现在感觉还好。”
方才下午在温园,宿窈有好几次都感觉自己快被秦峥气死了。
李光亭很快来屋里给宿窈诊脉。
“接下来好好将养,别回武安侯府了。”
周道叙也有此打算,“以后回周府住。”
宿窈蹙了蹙眉,“可是娘那里……等公主府完工了,我们回公主府吧。”
公主娘找了周道叙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得儿子回府,要是又住在了府外,公主娘得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