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不节外生枝的谨慎想法,我无情地扼杀了他的快乐。
“不!”我雄赳赳气昂昂,临走之前朝他单眼wink了一下,“这是我自己的战场!”
我打车去了碧湾酒店。
房产中介小张和我共过患难,因此我俩的交情深了一层。
他高中毕业就出来到社会上混口饭吃,到今天能西装革履,自然也有不小的本事。
我刚一下车,他就在马路对面摇着手叫我姐。
小张把我推进了一辆“仔细伪装”过的面包车,里面坐着两三个记者模样打扮的人,全都扛着摄像机带着麦克风。
他拿着阴影刷往我脸上疯狂刷粉,“姐,今天你在公众面前可是弱势方,一定得表现得弱不禁风一点。”
我被浓烈的粉尘呛得喘不过气,刚准备发出微弱的抗议,他又用唇膏往我嘴上蹭了蹭。
“看——”小张举着镜子,神采飞扬,“您就往床上那么一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个姓沈的是个渣男!”
我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五天没吃饱饭的恶鬼。
“谢谢啊。”我哭笑不得。
小张拍拍胸脯,“姐,我爸当年就是个渣男,在外面搞小三差点把我妈气死,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出轨的男的。”
“您放心,今天我找来假扮记者的都是专业演员,保准不会出岔子。”他给我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滋味。
之前那三年,我整个人都是围着沈延时转的,从来没有想过出去看一看。
浑浑噩噩太久,我竟然忘记了生活中有那么多能让好好活下去的善意。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进入正式的宴会厅之前,我要经过三道安检。
厚重的红木大门将里外两个世界彻底隔绝开。
大厅内金碧辉煌,人影交错。入目所及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
而这些人都是沈延时找来的“目击者”。
都来见证他有多么“纯洁与无辜”。
我的衣着并不起眼,所以很轻易就隐匿在人群里。
很多人都把我当成了个服务生。
我嫁给沈延时三年,他始终未曾让我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我知道,是他觉得我不配。
在宴会厅的正中央,沈延时正带着沈清宁和前来恭维他的人谈笑风生。
他特意打扮过,每一根头发都服帖地待在应有的位置,神情与举动都风度翩翩。
在他身后,沈清宁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朝着四周看。
我和她对上了视线。
她精神一振,用仿佛看到了救星的眼神看着我。
我捏了两个手指头向她比心。
接下来可是一场硬战。
下一刻,小张找来的演员迅速穿过了大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闪现在沈延时的面前。
接收到我信号的沈清宁连忙梳理了一下仪容,在沈延时身后摆出了一幅风都能吹倒的柔弱姿态。
沈延时拧着眉看着面前这三个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反问道,“不是还没到媒体采访的时间吗?”
我安排的人,怎么会听他这些屁话?
摄像头已经打开对准了他。
“沈先生,据可靠消息称,您已经结婚三年。我想请问跟在您身边的这位女士就是传闻中的沈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