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太过巧合。
高老爷年轻时为了打下家业,一直在外奔波,是老管家从小跟儿子朝夕相处。
说来惭愧,管家比他更熟悉自己儿子。
故而在老管家信誓旦旦地保证后,他便未起疑心。
至于今日这认亲宴,他本不欲如此早办。毕竟,此宴不仅是单纯的认亲,更意味着他将人脉资源悉数介绍予儿子。
他原想待儿子熟悉金满楼事务后,再行设宴。怎奈老管家在旁不断游说,终促成今日这喜宴。
桑知仔细看了看他的子女宫,又道:“看面相高老爷应还有一个女儿吧,应当是不久前还定亲了吧?”
“你只有一女,你庞大的家产怕是都会传给女婿,依我看,有些人是急了。”
桑知南来北往的行走,见过不少事。
多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新鲜了。
高老爷点点头。
女儿于宴会上对一男子一见钟情,他见女儿倾心,那男子亦身家清白,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当时管家确实几次三番想阻挠,只不过没有成功。
“父亲—”顾志安慌张的拉住高老爷的手。
高老爷冷漠的甩开。
“来人—将管家给我抓来!”高老爷喝道,“有话你们当场对质!”
桑知没再多言。
雁过留痕,只要做过,高老爷一查便能分明真相。
下人闻声而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慌张的跑进来。
“老爷,管家不见了!小的去他的屋中,发现几乎都没了,看样子...人只怕是...逃了。”
顾志安两眼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顾郎!你没事吧!”陶陶上前去扶。
“呵。”高老爷冷哼一声。
事已至此,高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来人,快马去抓人,抓到了直接送去官府!”
顾志安看着高老爷眼中的寒意,明白大势已去,猛地推开陶陶。
奈何江昱白的身体太胖,陶陶纹丝不动,顾志安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倒在地上,抖着手指着陶陶,癫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蠢货、蠢货啊...”
“我可算知道什么是阴魂不散了,你就是阴魂不散,连死了也不放过我!”
“你什么意思?”
陶陶后退两步,觉得眼前的人突然如此陌生。
“都这样了,你还问什么意思?你不长脑子吗?李夫子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笨的女儿?!你他妈的连李白的诗都听不出来,我真该在时候就踹了你!”
“我也是傻,在私奔刚出城门后,还托人专门给李夫子递了封信,还想着他会为了你妥协低头,没想到连个出来找你的家丁都没,哈哈哈...也是,李夫子怎么会为了你这种蠢货辱没自己的名声呢。”
“你都是骗我的?”
陶陶眼泪一串串滑落。
“不错!骗你的,尽是骗你的!若非李夫子声名远扬,我又怎会费尽心机接近你?娶你?哼,生出来的孩子怕都傻一窝!整日里问问问,问我为何不去参加科考,我除了说你爹打压我还能说什么?说我实力不济考不上吗?”
顾志安索性不再伪装,将心底的愤懑全盘托出。
“爹——娘——女儿愧对你们!”
陶陶一想到自己为了此人与家人争执气恼,甚至不顾世俗礼教私奔,致使父亲名誉受损,便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真相大白,顾志安露出真面目,高老爷也不愿再看到这个骗子,抬手便欲唤人将他绑送官府。
“且慢,我尚有一事要问。”桑知抬手。
高老爷当即止住,恭敬地侧身让开位置。
他年轻时率领商队四处闯荡,听闻过诸多奇闻异事,知晓世间有一些高人,能够洞悉阴阳、沟通鬼神。
倘若今日没有大师相助,他恐怕家底都要被骗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