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要的可能是飞升到那九天之上,成为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的神明。”
景宣王并没有因为国师对于鲁平王的夸赞而有任何恼怒,他白得有些病态的脸庞上泛起了一抹嘲弄之色,扯了扯了纤薄的嘴唇道:
“那梁冶身负多种神通都没成了神仙,最后还是成了具话都不能说的尸体,躺在了那章平的地底下,任由鲁平王刨挖他的坟墓,也不见他跳出来把鲁平王打死。”
“那梁冶的陵墓也不可能轻易就叫人打开,不然那梁国的十八代君王早就给刨了,哪还轮得到鲁平王,此人虽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还是太过莽撞了,终究不过是在史册上昙花一现的颠人。”
后景国师点了点头,忽然他鬓角的白发转黑,整个人瞬间就年轻了十几岁,眉宇之间的气质也变得有些轻狂,他看着眼前之人轻笑道:
“景宣王,我回来了。”
景宣王点了点头,拿起一边架在炉上的茶壶,为变年轻的后景国师倒了碗茶,示意他先喝茶再说话。
后景国师拿起了手边的茶碗在唇边轻抿了一口,不同于方才的深藏不露,此时年轻的他才更有种国士无双的感觉。
“我已经劝丰裕关镇守刘纪率兵返回章平,还联合了神武将军刘远,燕翎卫统帅蓝雄,一同以勤王伐外的名义起兵,从东西两线一起朝章平进发。”
景宣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端着茶杯道:
“真是辛苦国师了,江湖那边我也已经让人四下造谣,说在章平有一枚八文神仙钱现世,各路江湖人士都已经朝章平汇聚。”
“我也已经让我朝大将军冯远率军西征,三线一同进发让那鲁平王兼顾不暇难以固守章平,同时再派一队兵马,切断鲁国向章平的增援,让那鲁平王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至于那梁冶陵墓之事,就多劳烦国师了。”
年轻版的国师点了点头,他的鬓角再次由黑转白,面目也略微苍老了几分,变为了中年人的年纪。
两人对视一眼就一齐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绕过了大殿的屏风,而在屏风之后居然放着一具硕大的黑色石棺。
景宣王终是有些不舍,看着国师道:
“国师真的不留下来,看着朕一统这乱世吗?”
中年国师微微一笑:
“已经不能再拖了,此劫已经到了非渡不可的地步,我的过去和未来都会留下来辅佐您,我自己也要去这劫中为主公寻那一线胜算。”
中年国师和景宣王合力推开了那石棺的棺盖,一如景宣王幼时与国师一同接过传国的玉玺。
景宣王看着眼前这亦师亦父的男人,他已经为这个国家操心得太多了,这劫一拖再拖已经到了十死无生的地步,今日一别恐怕便再难有与其本我相见之时。
后景国师看着景宣王的样子,便故作轻松地笑道:
“景钰,莫要伤心,我偏不信这逆知未来的劫,能比中兴一个百废不兴的后景更难,能比辅佐一个尚在牙牙学语的稚童还难。”
景宣王也收了收眼底的泪水,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笑脸:
“至少会比我们斗倒那娶了一百零八个老婆的国舅要简单吧。”
后景国师已经站在了那棺材边上,他看着眼前已经一表人才的景宣王,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才能直面现在,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
景宣王弯腰拱手:
“祝先生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