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沉默了片刻,似乎真的在想楚辰安的提议。
“不如这样吧,我先不收取你的肢体,只在你的肢体上留下我的印记,等日后积累得足够多再一并收取,如何?”
楚辰安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他知道这是一种心理话术,看似他暂时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便可白嫖饕餮的帮助。
实则这样只会降低他对于代价的感觉,人只有真正的失去才会醒悟,延迟的代价收取只会让人越陷越深,如同温水煮青蛙。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的赌场都会根据赌客的财产情况来提供借贷和挂账的服务,很多人也因此输得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楚辰安也没有选择,便只能点头道:
“可以。”
……
“哗——”
无数灰尘将楚辰安淹没,他的意识也瞬间回归了身体,一睁眼便看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张之诚的屋子里,面前便是那张放着卷轴的桌子。
他探手一把抢过那卷轴拿在手中,同时一道鬼魅般的红衣人影已经朝他飞速奔来,楚辰安举起卷轴对着红衣女人就喊:
“收——”
那女人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飞速朝楚辰安奔来,楚辰安心中大惊,他又大喊道: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红衣女人已经飞掠到他的身前,楚辰安的目光与她毫无生气的双眸对视,楚辰安下一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女人叫啥啊。
楚辰安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卷轴上张之诚的题字,此时红衣女人的尖刀已经劈下,他集中神智大喊一声:
“螭吻。”
锋利的尖刀在离楚辰安咽喉只隔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红衣女人化作了一道红光,被收回了卷轴之内。
楚辰安顿时瘫在了地上,他的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用尽力气死死抱住那画卷,把它的带子打了个结固定在身上。
他努力支撑着眼睛不让自己晕过去,忽然便看到了倒在地上被劈倒在地的鬼元婴,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没了生机。
但是他却做不到任何事情,他在等待有人来,纸人的异常人炬那边肯定知道,最好他能信守承诺地来帮忙。
他已经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巨大的懊悔将他瞬间充斥,这个世界的容错太小了,他不能犯任何的错误,任何的不谨慎都是致命的。
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很明亮,明亮到非常刺眼,就仿佛大晴天站在雪山上一般。
他联想到了还在蓝星时,自己和秦缘依去爬长白山时看到的雪景,当时他犯了雪盲症,看到的景色便是这样。
忽然他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动他,也有人在他耳边大声说话,但是他却根本听不清楚,他只能努力地大喊:
“不要动卷轴,不要把卷轴和我分开,里面有东西会出来。”
不知道来者是否很好地接收到了他的消息,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地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