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米兰教过的啊，不留伤痕的手法。”

韦德瞠目结舌：“不太好吧。”

“你看你又来了。”安德烈笑道，“我们钓鱼执法，属于私力救济，等会儿无论打不打档案室的人，都算是敲诈勒索。

数罪并罚，按律是要发配异界充军的，多一个动用私刑，不痛不痒。”

“我不是这个意思。”韦德解释道，“既然现在的秩序不能为受害者伸张正义，那就不必遵守。

我是说，可能会打错人。

万一咱们逮到的人真的只是从犯，没有办法搞到莉迪亚的档案，怎么办。”

“有区别吗。这又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

韦德迷糊了：“这怎么能不考虑呢。

档案室的人确实是在与陷阱合作，共同狩猎公学学生，所以我们才能将手上的档案作为罪证去威胁他们，让他们把莉迪亚的资料交给我们。

要是抓来的人拿不到，不就白费工夫了吗，还有可能暴露我们。”

“你想太多了，”安德烈摊手道，“干嘛要考虑他能不能，或者怎样才能搞到莉迪亚的档案。

如果是从犯，就缺乏鱼死网破的勇气；如果是主犯，就害怕罪行清算的下场。

无论是哪种，他都得乖乖地给我们搞到档案。”

“可是，这不保险。”

“我们没有经验韦德。”安德烈指出关键。

“虽然我们大概至少犯下了三重重罪，但我们不是罪犯，”带着自嘲的口吻安德烈继续说道，“我是说，职业罪犯。

并且，我们也没有时间。

之所以能这么快搞定陷阱，不是因为别的，是我们一直在做准备，可能不是有计划的在进行，但潜意识里我们早已经把陷阱当作了敌人。

档案室不一样，我们从来没有去接触过了解过他们，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如果非要追求万无一失，从调查到设计再到推演验证，至少得花上一个月时间，而且现在是暑假，你别忘了，档案室也在公学系统内，也马上就要放假。

来不及仔细了，必须赶在他们完成上学年文件归档的工作之前。”

最后安德烈总结道：“这最后一步就是越简单越好，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要害，中间的事不必操心。”

“对啊，”韦德懊恼道：“我怎么把放假这事给忘了。”

“再正常不过，档案室又没什么存在感。”

“说到存在感，”韦德害怕自己又是瞎操心，吞吞吐吐地问：“莉迪亚已经是巫师了，真的不会对自己的档案做一些防护措施吗。”

“如果真有巫师关心档案，你觉得档案室的人还能和陷阱勾结到一起？”安德烈自问自答道，“无论是从胆量还是从能力上，都不可能。”

韦德搓搓脸，感到有些挫败：这些简单的答案自己为什么就老是想不到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德烈开口道，“你肯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如同旧时代的祭司对自然万灵一样崇拜。”

韦德一听，变得不再沮丧：“还钱。”

安德烈神色僵硬：“啊，这个晚饭吃什么。”

“抓了人再吃。”韦德抓住安德烈的破绽，逼迫道，“还钱。”

“没钱。”安德烈挺起胸膛。

“我超你的，你还挺自豪。”

“免费教你一个贵族知识。”安德烈突然挑起另一个话题。

“免费的？”韦德摇摇头，“不感兴趣。”

“那我收钱行了吧。”

“还收钱？”韦德更坚定地摇头，“还钱。”

安德烈急了，不管不顾地说道：“欠钱的是大爷。”随即便跑了。

跑到一半又从楼上折返回来：“作价两百，钱货两讫。”

“既没见着钱也见着没货，这也能算钱货两讫，这不坑蒙拐骗吗，还有我也没答应要买啊，你真是贵族啊，强买强卖。”

韦德在楼下嚎了两嗓子，也不追，继续躺着消食，反正追上去也没钱，他甚至希望安德烈能一直欠着，这样他就能一直用这事膈应安德烈。

两人分开休息，直到日落时分。

安德烈从楼梯上探出脑袋，问道：“准备好了吗。”

韦德睡了个长午觉，昏昏沉沉地站起来：“走吧。”

两人各自戴上宽檐的报童帽，又互相调整了一下，使帽檐很好地遮盖住大部分的脸，让人很难看清。

“小心些。”安德烈提醒道，“咱俩都漏过底，特别是在加雷斯公学那地方。”

韦德点点头，打开门。

度假小屋的马厩前。

“谁藏车厢里。”韦德看着货运马车，前些天一路颠簸的回忆涌上心头，登时有些犯怵，不太想再遭罪。

“当然是你藏。”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