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驱离效果只对活物有用。

安德烈捏着鼻子，跨过障碍物走进聚落。

观察四周，正如保罗所说，它们也没有房屋，都是住在树上，往结实一点的树枝上一睡就当是床了。

“大人。”领路的月民将安德烈带到聚落中心，朝安德烈鞠了一躬，原地坐下。

安德烈没反应过来。

随后整个聚落的月民都集中过来，坐在安德烈面前。

安德烈撇撇嘴。

“你，你，出来。”安德烈随便点了两个月民出来。

被叫到的月民立即服从。

安德烈将手上制作好的石器武器扔给它们：“打。”

两个月民同时捡起武器，向对方冲去。

几个回合，胜负已分。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保罗担心这些月民会因为愤怒同族死亡而起身反抗，打算悄悄绕到它们的侧面。

“我不太喜欢这个游戏。”安德烈突然说道。

保罗停下动作：“因为我们也这么打过？”

安德烈打了个哈欠：“不。只是单纯不喜欢。”

保罗见安德烈毫无戒备之意，也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仍然警惕地对月民的群体动向保持着观察。

安德烈咂咂嘴，大声问道：“这附近有没有矿，铜矿铁矿煤矿。”

还是先前领路的月民，站起来回答道：“都没有，大人。”

安德烈突然急了：“都出去给我捡石头，要鸡蛋，不对，你们眼珠子大小的。”

说完操起石刃，将地上月民的眼珠子挖出来，高高举起：“就这么大的，一人捡十个，捡不到就别回来。”

月民一哄而散。

保罗飘到近前：“冷静，你好像有些反常的暴躁。”

安德烈看看手上的石刃、血和残骸，平静道：“我很正常，是这个环境不太正常。”

丢下月民的残骸，用树叶擦了擦手。

“这片山林让我变得，”安德烈斟酌道，“原始。”

“原始？”保罗没文化，不懂。

安德烈补充解释：“更加兴奋，更加急切，更容易想明白自己要什么。”

保罗直接问了：“那你想要的是？”

安德烈捡起一块石头递给保罗：“把这些磨成圆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保罗也真把自己当成了执行者，每当有月民抱回来石头，就接过去用巫术雏形打磨。

一百月民，一千颗石丸，保罗累得身形都黯淡了，还好他能分身，加起来有四只手，加工速度非常之快。

安德烈则是拿着石刃在树林间瞎逛，这里刮下一块树皮，那里扯断一根藤蔓。

等保罗干完后不久，安德烈拿着一根绳带状的东西回来了。

投石索，保罗见过。

郡城的地面上以前有过一号人物，从小牧羊，眼神好，极擅长使这玩意儿。

帮派械斗，此人常自告奋勇打头阵，两拨人还隔着半个街区远呢，他的石头就先到了，还专挑头目打。

打中哪里，哪里就骨折，砸到脑袋的话，看运气，有时能救回来。

搞得那段时间最能打的头目们都怂了，绝不冲在前面，都是混战到一半才往出拱。

这种打法过于赖皮，导致此人犯了众怒，后来被联起来算计，栽了。

但投石索的传说就此流传了下来，成为底层混混们酒后吹牛必谈故事之一。

保罗觉得安德烈的思路非常正确，但是。

“你把这些月民武装起来，是要打谁？”

“不打谁。”安德烈莫名有些生气，护食般警告道，“我现在严肃地通知你，喊打喊杀一向是本人最为重视的责任，你们不要抢。”

保罗翻了个白眼，大概吧，现在他全身包括整个眼仁都是白的，看不太出来。

安德烈能感知到保罗做完一千个石丸后十分疲惫，决定道：“你先回来休息。”

保罗没意见。

收回保罗，安德烈自己出手做了二十个投石索。

将月民召集过来，分为五组，每个月民发下十发弹丸进行试射。

标靶是木桩，长短大小皆为月民尺寸，距离三十米，一组中成绩最好的五个留下。

一番筛选后，安德烈成功得到了二十五个最具投掷天赋的月民。

它们当中成绩最好的，十中一。

甚至能十中一的月民就只有七个。

那剩下十八个一发不中又是怎么筛选出来的呢。

它们扔出的石丸离靶子更近。

屏蔽掉保罗的笑声，安德烈大手一挥，出征。

保罗：为什么不直接用近战武器武装他们。

安德烈：你之前没看见吗，我让那两个月民对打，它们对彼此下手倒是挺狠的，但那种力度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狼，七八个一起上都难。

安德烈：而且这些月民手太短，根据杠杆原理，它们怕是连长一点的石矛都抬不起来。

安德烈：再加上没有矿物，只剩下远程这一条路。

笑声屏蔽中。

保罗：那你就用这个准头去喂狼，啊，不，打狼。

安德烈：不是瞧不起你们这些帮派分子，你们只会私斗。

保罗没文化，不懂。

安德烈：看我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