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闻言并未露出欣喜的神情，摇摇头，疲惫道：“巫师之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我们和道路是相互影响的。

我也只是想劝你不要一开始就放弃镰刀，多少尝试一下。

可如果你真的更适合熔炉，别说其他人，也许连你自己都没办法左右。”

泰德停了半晌，艰涩道：“说到最后，全看命运如何安排。”

安德烈没想到泰德如此悲观，心生好奇，直言道：“学长应该很强吧，说的话怎么听起来颇有些郁郁不得志。”

“强者的命运便不是命运了吗。”泰德感叹道，“强者并非天生，每个强者都是曾经的弱者。

如果弱者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又是什么使他们变为强者。”

“还是说，根本没有强者。”泰德连珠炮般，语速越来越快，表情越来越阴沉，身周鼓起一阵令安德烈感到亲切的气息。

安德烈脱口而出：“学长你也是昭天客？”

泰德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刻意将神情缓和下来，又是抱歉道：“不好意思，昭天客的通病，对某些话题会有些敏感。”

见泰德毫不意外，安德烈也不奇怪自己的身份暴露，本来就没藏着，但他奇怪泰德口中的毛病是什么，问道：“对某些话题敏感也算是问题吗。”

泰德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道：“我先讲一下自己的情况吧。

我有圣数之二，我有昭名‘刺拳’。

刺拳的效果是使巫术脱离环距限制，超远距离打击目标。”

“这是能说的吗。”安德烈惊讶道，“这不仅是个人隐私了，还属于是极关键的情报。”

泰德摆摆手，说道：“没关系，只是效果的客观描述而已，早就不是秘密了。

虽然昭名的本质需要我们自行发掘，同时也需要对其保密，但遇到其他昭天客时，基本的自我介绍是礼貌。”

“这样吗。”安德烈也学着泰德的样子介绍道，“我有圣数之七。”

泰德脸色突变，立即打断道：“别说了。”

安德烈懵了：“怎么了。”

泰德无奈地解释道：“是我的问题，忘了你还没上通识课，不知道圣数的含义，也不知道昭天客之间的区别。

一、四、七之昭天客的昭名效果需要绝对保密，如果不是特别信任之人，最好连昭名，不，连圣数都不要报。”

泰德唉声叹气道：“作为新生，你身上的麻烦真是有点多了。

正常讲，我应该建议你低调地过完第一学年，补足常识之后再作打算。”

安德烈也感觉到了头疼，这莫名其妙又多出一件需要注意的事。

泰德短暂思考之后，安慰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适应。

话说回来，我简单介绍一下昭天客吧。

要说昭天客，就得先介绍九圣数。”

泰德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一脸为难道：“这让我讲课我还真讲不明白。

嗯，就这样说吧，九个圣数大概分为两系。

一、四、七被称为一系。

三、六、九被称为三系。

剩下的二和五算是依附于一系，八则是直接依附于一。

现在听起来很难理解，你也不用硬记，等上完课就能明白的。”

安德烈点点头。

泰德继续陈述：“一系的昭天客主张自我，自成体系，昭名需要保密，否则被人针对会比较难受。

三系昭天客喜欢融入群体，他们需要和人交流来发掘昭名的潜力。

二和五呢，比较别扭，比如我，我的刺拳不属于体系类，但我也不需要和人交流来获得提升。”

“至于八，”泰德憋了半天，蹦出一个贬义词，“疯子。”

安德烈扬起眉毛，还是第一次听见泰德骂人。

只见泰德连连晃手，辩解道：“这绝对不是在贬低他们，是，八之昭天客极端热衷于竞争。

你知道他们把自己叫作什么吗。”

安德烈识趣地接过话茬，问道：“什么。”

“超人。”泰德说这话时已经在竭力控制表情了，但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

泰德压低声音道：“怎么可能会有正常人叫自己超人。”

安德烈觉得有些好笑，无论是泰德的反应还是自称超人这回事。

泰德控制表情恢复正常，继续说：“其实这就是昭天客的通病，执念。

无论是哪一系，我们的心理都不算正常，表现出来就是比较偏激，遇上一些特定事物会变得死硬固执，激动自大。

只不过这一点在八之昭天客身上最为明显。”

安德烈摸摸鼻子又捏捏耳朵，问道：“所以，昭天客都是疯子，只是疯的程度不太一样？”

“也可以这么说。”泰德很坦然，“巫师嘛，哪里有不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