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有何法子?”孟婉兮娇软地靠着沈娉婷,杏眸微微亮起。
沈嬷嬷笑道:“还能有什么法子?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无非是动之以理,许之以利,把和离当场生意来谈,未必不能成。”
“不错。”沈娉婷微微一笑,道:“我们的陛下最会利害权衡了,只要筹码够重,台阶给的够宽敞,和离也不算什么难事。”
“苦肉计?”孟婉兮忽然有些顿悟,正要细说之际,孟鸿风却笑了。
孟鸿风比了个闭嘴的手势,气定神闲地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不可说。”
孟婉兮犹豫了下,又道:“还得顾及姐姐,须得让她提前知晓,免得一时气急伤了身子。”
孟鸿风已经站起身,笑道:“天已亮了。正好,待会你去王府前院喝侧妃敬的茶,我也该进趟宫复命,顺道去看看屏儿。”
说起孟屏君,孟鸿风忽然有些意味不明,道:“我想亲自问问屏儿,如今深宫磋磨多年,她还记得当初的志向吗?”
孟婉兮疑惑,还要再问,沈娉婷却也跟着起身了,牵着她的手柔声吩咐道:“天色快亮了,伺候你的奴婢和仆从也快醒了。今日是你的内宅之战,做什么都成,唯一一条不许的,便是丢了孟家女儿的脸面。”
孟婉兮心头跟着柔软起来,搀着沈娉婷的手乖巧点头,将他们几个送到了门口。
晨露熹微,朝阳已升。
孟鸿风护着沈娉婷进了车厢,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沈娉婷不会武,马车是替她准备的。
猗兰院离仆从下人住的地方极近,离王府后门更近,出入极为方便。
路小白恋恋不舍,犹豫着不肯走,被沈嬷嬷狠狠踹了一脚,道:“你现在连陈瑾都打不过,来日二小姐真遇到危难关头,你拿什么护着她?给我回去好好练功,不许在这待着!”
路小白被说的羞愧,向马车那儿走了两步,忽地还是不甘心地转过身,极快极轻地抱了孟婉兮一下。
还不等孟婉兮反应过来推开他,路小白便已松开,往孟婉兮手中塞了样东西,终于舍得转身走了。
孟婉兮待那辆马车走得远了些,才细看路小白送给她的物件——
那是一支通体红色的发簪,整支簪子都由红珊瑚雕就,宛如玉兰抱枝开,上头的刻痕不太稳重,显然下刀之人有些仓促。
孟婉兮迎着朝阳细细看它,越看越是欢喜,干脆回屋对着铜镜仔细比对,将发簪郑重地别在了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