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孟婉兮强压下心头的寒意,冷静道:“这里是宁王府,绝不止这床被子有问题,继续查,继续找!”
很快,素简和乌木一通翻找,又找出了几床有问题的锦被来。
这些锦被皆触感细腻柔滑,有的绣了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华丽又雅致;有的绣了并蒂莲花和红鲤戏水,鲜亮的颜色过了几年,也不曾减退。
还有一床轻薄了许多,该是夏日里常用的,被面绣了朵朵红梅,被角均坠着颗圆润的粉色珍珠,在满室烛火中,竟将被面照出了些旖旎。
这哪里是床被子,分明是宁王夫妇旧日的温柔乡,曾经的恩爱夫妻,如今却走到了和离的地步。
“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统一的标识之类的。”张廷手中的锦被忽地烫手起来。他轻咳一声,索性将被子往路小白手中一塞,道:“天色快亮了,早点处理完,我也好回去和陛下复命。”
在场的众人里,就属路小白最年少,却也不是不晓人事的少年,闻言伸腿便要落到张廷身上,却被他轻巧躲过了。
素简没有他们那么多花花肠子,终于找到了被角绣的【孟】字。
她和乌木眼神一对,二人将被子全都翻了一遍,都找到了同样的标识。
孟婉兮也瞧见了,叹了口气,道:“是孟府的标记不假。”
路小白脑中电光一闪,求证地看向孟婉兮,道:“是绿竹姐姐?”
“为我铺床换被的,一直都是绿竹和修竹。绿竹力气大些,也比修竹更细致些,多数时候是她做的。”孟婉兮叹了口气,道:“但仅凭这些,尚不能断定是她所为。陈管家,麻烦着人带上这些床褥,我们去猗兰院。”
自孟婉兮离开紫星阁后,便没有人再对萧熠下手。
可孟婉兮的脉象,却还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下手之人真正要害的,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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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殿内,赵太后慈爱地坐在床榻边,看着服下安神汤陷入沉睡的柳玉莹,道:“玉莹不愧是最像他的孩子,模样真是好看,这鼻子,眉毛,都和柳郎一个模样......”
刘嬷嬷叹息,劝道:“太后娘娘,已快四更天了,再不出宫就晚了。”
赵太后站起身,目光还柔软地落在柳玉莹身上,轻声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刘嬷嬷给她系上黑色的斗篷,回道:“都安排妥当了,马车就在御道上候着呢!”
赵太后摸了摸鬓发,又忐忑地问道:“哀家的妆容打扮,可还妥当?”
刘嬷嬷叹道:“太后娘娘容颜犹似当年,一点也不差。咱们快走吧,再不走故人该走了。”
赵太后这才蒙上黑色的面纱,仅露出一双眼来,带着刘嬷嬷和陈胜海,从慈宁宫后门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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