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陌生,又有点……兴奋。
雷声音量又乍然大了起来。
盛栀慢悠悠移动到床沿,右肩搁在了与床沿齐平的位置。
她自然而然地垂下了纤直的右臂,如微风中的秋千,轻缓又克制地晃荡。
没几秒,她垂落的食指,突然被他的手指勾住。
沿着她的食指,他慢条斯理地游移往上,前掌覆住她剩下的手指。
他把玩着她的手。
指腹轻轻挠过她柔软的手心,缓缓拂擦过经年的剑茧。
既像调戏,又犹如在拂惜一件珍宝。
盛栀咬了咬唇侧。
——轰隆。
窗外雷声突然又渐响了起来。
谢北聿倏然用五指强行撑开她的指缝。
有力扣住。
十指紧密交织。
盛栀心跳漏了半拍。
她看着天花板,右手连接着他,左手放在心口处。
昏暗中,她小声喊道:
“谢北聿。”
“嗯?”
“你……你上来。”
谢北聿一时没出声。
几秒后,他晦涩的声音响起:
“你确定?”
盛栀话头一时堵住,却很快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这么大的床,何必去地上睡,在地上会很难受。”
她声音渐弱:“我们……又不干什么。”
谢北聿溢出一声低笑:“好,”
“我上来。”
两人松开手,他起身,她便把被子掀在一旁,顺势往自己左侧移动,挪腾位置。
谢北聿躺在了盛栀的右侧。
身下床单还有她刚刚浅香的温度。
两人中间,隔了约莫一个人的位置。
一张床上的距离,和床上到床下的距离,似乎天差地别。
谢北聿重新把双臂撑到了后脑勺,拢紧了刚才磨蹭过她手的指节。
盛栀轻咬着手指,看天花板。
是不是太冲动了?
是不是靠太近了?
身体、温度、气息都如此近,无法忽视,只能适应悉数接受。
同在一张床,更睡不着吧?
但是,床这么大,能并排躺七八个人,确实没必要往地上躺嘛。
算了,她又不对他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不动声色地开始往左挪动身体,以拉大她与谢北聿之间的距离。
谢北聿静静躺着,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盛栀正在挪腾着、离他越来越远这件事。
盛栀终于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停止挪腾。
她看了眼刚才被掀在左侧的薄被子。
怎么办?现在要盖被子吗?
只给自己一个人盖,是不是很自私?
但是,经过移动,他现在离她有一定距离。
难道要做作地拿来被子,越过自己,再往右、往他肚脐眼上盖一下?
这不是默认要盖一个被子了吗?
哎不是,他身旁的地上不是有被子吗?他怎么不拿起来给自己盖一下?
盛栀陷入了思考,停下拿被子的动作。
窗外的闪电雷声又开始肆虐交加,仿佛在演奏无止境的暴力交响曲。
黎明前的夜色最暗,而暴雨前的雷声最大。
——轰隆~
——轰隆~
——轰隆~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剧烈。
盛栀已经放弃了盖被子,她迅速抓起被子的上沿往头顶一拱,被子形成了一个倒U型隔音罩,罩住了她的双耳。
但下一秒。
她被有力的手臂捞起,侧身落入了一个强势又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