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下还没到这个时候,但,也快了。王恂,你看好了,这些人和你一样都是大秦的百姓。”
“孤继位之后,统御的并非三公九卿、王公贵族,而是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孤以后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希望今天的所见所闻,能够让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下定决心。”
王恂急忙跪在地上,他实在是不懂这些话和以后公子要他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他只是面色急切,匆忙说道:
“公子要我做的事情,无论我能不能想明白,都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
朱标并不指望王恂能够一晚上就理解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在登基之前,突发奇想,要来看看这个时代遭受苦难的百姓们。
父皇,也曾经是这个群体之中的一员。
在自己死后,父皇是否会变质了?
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
但他忍不住去想,心中不由得开口:
“扶苏,听好了。”
扶苏也在思考刚才发生的对话,神色恭敬:
“老师请讲。”
朱标默然,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
“算了,今夜说不清楚。后面麻烦事情还有很多,讲得太多了,难免效用不大。”
“回营休息,待明日,进咸阳!”
月光照耀下的咸阳城内,帝宫偏门位置。
赵无刈带着血书和口令物件,已然到了门下。
他口中悠悠念道: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
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
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这是诗经中秦风篇目《渭阳》,是外甥送别舅父的诗歌。
但这并非平民百姓所创作,最初是用来描述诸侯宗室。
路车乃诸侯的车驾,琼瑰玉佩更是其身份的象征。
古人识字读书的比例并不高,因此秦宗室用这首诗来当做秘密的口令。
只能是因为其时代的局限性。
他奉上怀中的玉石,这本来是悬挂在嬴白桑车驾之中的一块饰品,之前为了伪装充分,并没有人动它。
没想到居然能有被用上的一天。
不多时,这扇偏门被打开,两个宫廷侍卫探出头来,手中持着长戈。
刹那间,原本高高供奉着玉石的赵无刈,手掌分开,玉石落下,从袖子中落出两把刀来,划过了两人的脖颈。
随后稳稳接住对方快要倾倒的躯体,将其搀扶起来。
片刻之后,数十人鱼贯而进,为首之人正是李景隆。
“帝宫的门进了,里面内宫的门就好进多了。那里面的太监多半都听说过我今日的丰功伟绩,只要摆出名姓来,说是赵高和胡亥那小皇帝有请,就会屁颠屁颠打开门。”
李景隆得意洋洋地踏步走在帝宫通往内宫的道路上,心里盘算着时辰,这会儿永乐陛下的军队,也该对城防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