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触摸了柳轻松的尸体,获得了柳轻松临死前的记忆。”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苏尘神色如常,只淡淡回道:“试试看他是否还有温度。”
花道常心生疑惑,眉头紧锁:“都成白骨了,试什么温度?”
苏尘不作回应,专注地继续摸尸。他知道,机会难得,狗洞一旦被封,第九层也很可能彻底与外界隔绝。
“你触摸了玄恩的尸体,获得玄恩一成功力。”
“你触摸了玄恩的尸体,获得大力金刚腿。”
系统的提示声在脑海中不断响起。苏尘若有所思,暗自琢磨道:“李磊是刚死的,所以我能获取三成功力;而这些老尸骨只能得一成,看来‘摸尸’的效果与新鲜度有关。”
一旁的花道常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道:“你到底在干嘛?”
苏尘随口答道:“检查体温。”
花道常一脸黑线:“他们还活着不成?”
“试试看呗。”苏尘淡淡一笑,继续将手放在下一具尸体上摸索。
在花道常逐渐麻木的目光注视下,苏尘一具具检查,不放过任何一具骸骨。
缩骨功、玉女剑法、昆仑烈焰掌、天一神针……这些技艺不断浮现在苏尘的脑海中,同时他也从那些尸体残留的记忆中,窥见了他们临死时的最后画面。
最终,他收功而立,浑身充满了精纯的真气,浑然如吃了一剂大补丸般。虽然境界未变,但体内真气浑厚程度已远非普通五品境界可比。
“走吧。”‘饱餐’一顿后,苏尘朝花道常看了一眼,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你……真的没事?”花道常忐忑地问道,方才的场景实在是让她心生惧意。
“能有什么事?”苏尘疑惑反问。
“是我多想了……”花道常暗自摇头。
“不过,你行动还顺利吗?”苏尘看她的伤势问道。
花道常低头道:“腿上中了箭,走动就疼。”
苏尘干脆俯身一把将她抱起。
花道常脸色一红,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挣扎,任由苏尘带着她离开大狱。
天牢大院内,无情和上官海棠已然到场,东厂的皮啸天拦在门外,阻止两人进入。无情和上官海棠静静等待,似乎并不急于争执。
“看来朱无视已经进去了。”无情低语,看向上官海棠,若有所思。
上官海棠皱眉不语,隐隐觉得情势复杂起来。
就在此时,大门内有狱卒跑出来喊道:“他们出来了!”
周围瞬间安静,所有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向大门。
苏尘抱着花道常,从阴影中缓缓步出。
怀中的花道常将头深埋在苏尘肩上,面色绯红,心中既羞又无奈。
皮啸天目光一凝,冷哼道:“抱出来的不是太后?”
“这人有点眼熟。”上官海棠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望着苏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无情沉默片刻,心道:“师父应已救走了太后。”
苏尘站定,朗声道:“围在这里干什么?事情已经完结了,散去吧。”
“太后到底在不在这里?”皮啸天不悦地盯着苏尘。
苏尘微笑反问:“是谁告诉你太后在此?”
皮啸天冷笑,目光凶厉,“你耍我?”
“你我互不相识,哪来耍你一说?”苏尘挑眉淡笑。
皮啸天气急败坏,咬牙道:“你找死!”
若太后不在此处,自己便徒劳无功,白费了调来曹督主的时间和精力。
苏尘闻言,不慌不忙,冷冷一笑:“太后若在此,你这样大吼大叫,想想倒霉的是谁?”
皮啸天怒极,朝身后四名番子喝道:“带走,押回东厂!”
苏尘面色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四名番子。
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卒。
“住手。”无情冷冷地开口,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皮啸天,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呵,难道轮得到你?”皮啸天冷笑反驳。
无情一言不发,举起手中的一块玉牌——平乱玦。这块玉牌,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象征着大明朝至高的临机决断权。
皮啸天神色骤变,显然没料到无情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狱卒亮出平乱玦,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竟然为了区区一名狱卒动用平乱玦?”他低声道,内心震惊不已。
上官海棠的目光也闪过一丝诧异。她知道这玉牌乃是先皇亲赐,非危急时刻绝不动用,平乱玦的持有者寥寥无几,皆为六扇门重臣。
无情冷冷说道:“此事已归六扇门接管,皮大档头,带你的人退下吧。”
皮啸天冷哼一声,压抑住心中的愤怒,示意四名番子后退,眼中却满是怨愤与杀意。
无情淡淡地看向苏尘,说道:“你请便。”
“多谢。”苏尘点头答谢,径直朝出口走去,视皮啸天如无物。
大院里,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注视着苏尘的背影逐渐远去。皮啸天的脸色阴沉,心中暗自愤怒,一个小小的狱卒竟敢如此嚣张,难道真不怕东厂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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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太后的寝宫。
得知母后安然无恙,朱厚照第一时间赶到了太后身旁。
诸葛正我、朱无视、曹正淳也接踵而至。
“哀家无恙。”太后温声安抚道。
诸葛正我在帮太后复原了错位的四肢后,又以温和的内力帮其调养身体,使得太后通体温暖,原本的酸痛早已消散无踪。
朱厚照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眼神转为冰冷,怒声道:“抓住凶手,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说罢,转向诸葛正我,问道:“是你救了母后?那些歹徒可还活着?”
诸葛正我微微摇头,答道:“娘娘的绑架者已被诛杀,真正救出太后的,并非臣,而是一名叫苏尘的天牢狱卒。”
“狱卒?”朱厚照愣了片刻。
太后微微一笑,感慨道:“他是上天派来救哀家的。”
殿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不解地望向太后。
太后接着解释道:“苏尘在救哀家之前,自己竟不知他有多厉害,直到遇到哀家,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高手。”
一片沉默后,朱厚照沉声道:“调查一下这个狱卒的背景。”
他看向诸葛正我、曹正淳和朱无视,严肃地吩咐道。
三人应声后,随即退出寝宫,各自调集情报网,展开对苏尘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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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三人再次返回寝宫,向朱厚照和太后汇报。
曹正淳率先开口:“陛下,若他没有被冒充,那他的家世确实清白,父子相承,在天牢任职已近一年。前些时日得罪了雷千绝的侄子雷虎,生活一直不顺心。就在救太后之前,他刚杀了雷虎。”
“此事他已告诉过哀家。”太后淡淡说道。
诸葛正我接着道:“昨日他还处决了一个假死脱逃的重犯陈天霸,这才引来雷虎的杀机。”
朱无视也微微点头:“此人家世虽清,但在这次事件中忽然展现出的强大实力,颇为可疑。”
朱厚照沉吟片刻,问道:“你们认为他会与绑架母后的阴谋有关?”
三人未及开口,太后已说道:“无关,哀家亲眼目睹了他击杀掳走哀家的歹徒。”
听到太后的肯定,三人也纷纷放下疑虑,面色平和下来。
朱厚照神色凝重,缓缓道:“这次胆敢掳走母后,必然还有幕后指使。而且,那三大盗祸乱皇城、火烧圣元阁,这个账,一个都不能放过!我限你们三天,务必查清幕后真凶,拿下三大盗。”
三人齐声应道,转身离去。
太后轻声道:“陛下打算如何安置苏尘?”
朱厚照微微沉吟,说道:“不如调他去锦衣卫,如何?”
太后点头微笑:“全凭陛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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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安然回宫,京城的封锁依旧没有解除,各方势力依然在紧密搜捕三大盗。
苏尘抱着花道常,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城。
“你家住哪?”他问道。
“清平坊。”花道常低声回答,脸上仍残留着一丝红晕。
这一路,花道常心中羞愧,身为女子,竟被人如此抱着穿越整个皇城。
苏尘不以为意,直接朝清平坊而去。
“曹正淳、朱无视很快就会调查我们。”他沉吟着。
他自己并不担心,家世清白无比。而假扮成“李常”的花道常,恐怕无法经得起细查。
“你应该已经暴露了。”苏尘低声说道。
花道常脸色微变。其实自见到朱无视和曹正淳,她就隐隐感觉自己恐怕逃不过这次审查。
“你可以揭发我,以此为阶。”花道常淡淡道。
苏尘挑眉一笑:“倒是个好办法。”
花道常怒声道:“无耻。”
“这是你自己提的。”苏尘轻哼一声,“别忘了,你是贼,不是我。”
花道常咬牙低声道:“混蛋。”
苏尘随口一笑,转而问道:“以你的本事,难道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花道常微微一顿,低声道:“有后路,但我身上的伤是个破绽。”
“那就换个身份。”苏尘提醒道,“如今你已暴露,各方势力追缉,你的处境已十分危险。”
花道常沉默不语,神情复杂。
苏尘也不再多说,毕竟他们之间,并无深厚交情,不过是一同经历了几件事而已。
来到清平坊,苏尘将花道常送到家后,转身准备离开。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以‘李常’的身份示人了。”花道常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苏尘的背影上,淡淡说道。
苏尘停下脚步,微微扬眉,依旧没有回头:“下一次遇见我,最好躲远点,否则,我很可能亲自将你捉拿归案。”
话音落下,他便径直走出门外。
“下次见面?”花道常喃喃道,眼中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未必还能认出我呢…”
…
当苏尘回到家时,意外看到门外聚集了一队锦衣卫。
领头之人上前,自我介绍道:“本官是锦衣卫北镇抚使袁笑之。”
苏尘静静站在原地,等待下文。
“陛下因你营救太后有功,龙颜大悦,特意任命你为锦衣卫千户。”袁笑之带着笑意宣布。
“千户?”苏尘有些诧异,随即说道,“这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确实有些破例。”袁笑之点头,接着一笑,“不过,你立了大功,规矩也是可以通融的。何况,我们锦衣卫便是陛下的亲卫,任命之事自有陛下裁定。”
苏尘颔首应道:“那今后还望袁大人多多关照。”
袁笑之点头一笑:“今日你休息一天,明日卯时前来北镇抚司报到。到时可能要展示几招,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展示几招?”苏尘挑了挑眉。
袁笑之凑近低声说道:“你顶替了一个原千户的职位,这样的升迁总会让人不满。”
苏尘顿悟,点头示意明白。
袁笑之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安排人将锦衣卫千户的飞鱼服、绣春刀、牙牌等物品送入苏尘的宅中,然后带人离去。
回到房中,苏尘缓缓坐下,思索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皇帝肯定不会轻易信任我。”
“唯有不断增强实力,方能在这局势中立稳脚跟。”
盘膝而坐,苏尘屏息静气,开始运转金刚不坏神功,将今日从各处获取的功力逐渐化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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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龙山庄内。
朱无视正与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等人商议着什么。
“义父,苏尘会不会就是千面狐伪装的?”上官海棠忍不住问道。
朱无视未答,归海一刀率先开口:“海棠,昨夜你见到的苏尘身上有伤吗?”
上官海棠想了想,摇头答道:“应该没有。”
“那不太可能是千面狐。”归海一刀笃定道,“千面狐昨夜被我刺伤,又中皮啸天一箭。若非他中途搅局,我早已将千面狐抓住。”
朱无视缓缓道:“其实,海棠,你已经见过千面狐了。”
“我见过?”上官海棠吃惊地望向朱无视。
一旁的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也好奇地看着他。
朱无视微微一笑:“就是那位‘李常’。”
上官海棠脑中浮现出苏尘抱着那名狱卒的情景,眯起了双眼:“如果那人是千面狐,那么他和苏尘之间……是否有某种勾结?”
朱无视摇头:“暂时还无法确认。不过,很可能是千面狐发现了太后被困在天牢第九层的密道。海棠,昨夜你未曾发现天牢通往皇宫的那条密道吧?”
上官海棠脸色一变,低下头表示歉意。她只在天牢内略作探查,未曾深入过第九层。
这时,段天涯忽然说道:“义父,您是否怀疑古三通的传人就是苏尘?”
朱无视面色凝重:“此事未有定论,但一个平凡的狱卒,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
段天涯略微摇头,解释道:“昨夜我在皇宫遇见一人,自称古三通的传人,名叫成是非,与云萝公主同行。”
朱无视双眼一凝,锋芒毕露:“成是非?”
段天涯点头:“原是京城一名小混混,因债务被卖入宫中,本该净身前一晚却离奇失踪。再度现身时,竟以云萝公主的师兄身份自称古三通传人。”
朱无视缓缓点头:“既如此,倒是符合推测。知道是谁就好。”
归海一刀听罢,忍不住开口:“既然义父早已知晓千面狐的下落,何不直接将他缉拿归案?”
朱无视缓缓道:“当时还未能确定苏尘的真实身份,若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归海一刀不甘心地问道:“那现在可以去抓千面狐了吗?”
朱无视摇头,淡笑道:“若我所料不错,苏尘将很快成为太后与陛下的红人,而千面狐则是他的破绽。诸葛正我和曹正淳定也发现了千面狐的踪迹,他们多半也在等待观望。我要看看苏尘会如何处置花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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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六扇门中,诸葛正我正与无情、冷血等人讨论着。
诸葛正我淡淡笑道:“苏尘倒不是千面狐,若老夫所料不差,他的‘李常’才是花道常伪装的。”
众人面面相觑。
冷血提议道:“既已发现千面狐的下落,何不将他直接缉拿归案?”
诸葛正我微微摇头:“不急,先观察苏尘的反应。”
无情随即补充道:“只是恐怕东厂不会如此耐心。”接着她将苏尘与皮啸天冲突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诸葛正我淡淡道:“不必理会皮啸天的挑衅。眼下,你们务必全力搜捕冥火僧。他可能与太后被劫案有关,并且从圣元阁窃走的那卷经书也十分重要,必须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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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督主府内,曹正淳正仔细聆听皮啸天的汇报,若有所思。
半晌,曹正淳冷冷道:“昨夜你射中千面狐的腿?”
皮啸天点头,继续道:“他还被归海一刀斩了一刀,方才侥幸逃脱。”
曹正淳冷笑道:“如此说来,昨夜那名被苏尘抱走的狱卒,便是千面狐无疑了。”
皮啸天惊讶道:“竟是他?”
曹正淳目光阴沉:“朱无视恐怕早已看出端倪。事不宜迟,立刻带人缉拿千面狐归案。”
“那苏尘呢?”皮啸天问道。
皮啸天对比千面狐,心里其实更想去抓住苏尘。
“他?”曹正淳冷笑一声,“你要真能拿下千面狐,那个小子自然会乖乖成为东厂的掌中物!”
皮啸天闻言,眼睛立刻闪现出一抹亮光,赶忙说道:“卑职立刻去办。”
片刻之后,皮啸天带着东厂的黑衣卫迅速封锁了整个清平坊。
他们将‘李常’的住处和清平坊搜查了三遍,依然没有发现花道常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