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学着出嫁前嬷嬷教她的,将羡临渊步步逼退。
扯了他腰间束着的黑色革带,嘴里嘟囔着:“本小姐今日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夫唱妇随!”
羡临渊一把握住她胡作非为的手腕,嗓音低沉沙哑仿佛是在确认,问道:
“小姐,当真不后悔?”
“不悔!”
沈贺两家老太爷那一辈交情深厚,两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一切的美好,都在沈家两年前兵败后,发生了巨变。
就在大家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时,瑞阳侯府的媒人大张旗鼓地上门。
原先两家定下的亲事,如期举行。
她能风光大嫁进了瑞阳侯府,不过是侯府不想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
她就是侯府立门面的工具人。
面对深宅里时而的刁难,她还天真地以为,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
直到她跌入湖底前一刻,才知道阴谋的真相。
重生回来,侯府里发生的一切依旧没变。
但她如今的心变了!
羡临渊的衣衫一件件被她褪去,径直袒露在外的结实胸膛,布满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
之后呢?
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沈清澜努力回想着,怪她当时羞红着脸,并不是记得教习嬷嬷的话。
她一时无从下手!
羡临渊像是看穿她的窘迫,大手一揽,变被动为主动。
沈清澜顿觉翻天覆地。
待她反应过来,大红色的喜服正从她的肩头滑落......
沈清澜强装着胆说道:“把面具摘了。”
“是。”
他从来都是个听话的。
沈清澜回想起,自己跌落湖底前,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丢掉手里用油纸包裹着的糕点,拔剑飞身而过。
推她入水之人的头颅,被人砍下。
他弃剑奋不顾身跳入湖中,可惜她腹部的鲜血,与湖水混为一体。
她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身边明明就有一个,长相甩世子几条街的人,何需她们为她精心准备的合欢散?
女子大红色的喜服和男子黑色的衣衫,交叠在一起,滑落在地。
满室的涟漪,随着悬挂在床四周的帐幕飘散开来……
直至屋外晕倒在地的侯府婢女醒来,还在继续。
婢女不知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但显然她今日的任务是完成了。
婢女扶着昏沉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见沈府的随嫁婢女都守在门外。
她也不好扒门缝确认一番。
忽而,听得屋内传出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夜莺低吟声,她麻溜地走了。
几声叩门声响起,“小姐,她走了。”
“嗯——”
沈清澜伸手抵在对方心口,手指顺着他心口处的一条伤疤蔓延。
她上一世默默所承受的那些,若是化作有形的伤痕,应当也如他身上这般密集,狰狞吧!
沈清澜眼角划过一滴透亮的泪,抬头轻轻在疤痕上落下一吻。
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我会向他们讨回的!”
“可还要继续?”
男子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
“我若说不呢?”
羡临渊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起又收敛,抵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他起身快速穿戴整齐,并戴上玄铁面具。
“小的告退。”
沈清澜被折腾得浑身酸软乏力,她揽了揽锦被,将身前的一片红痕遮挡。
“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要有关孙妙筠的所有信息,越仔细越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