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静谧。
沈清澜感受到柔和的灯光打在自己脸上,她缓缓睁开双眸。
见羡临渊正在将自己的卖身契折叠,揣入自己的腰间。
她暗暗长呼一口气。
“你……你你,你这是不与我计较了?咱们俩清了是这个意思对吧?!”
羡临渊忙着将她给的一个小钱袋子,撇在腰间,边抽空看了沈清澜一眼,道:
“你想多了,今日气氛不对,一身汗臭味,你应当不会喜欢,改天!改天我再连本带利向你讨回!”
“你……”
羡临渊知道此刻从她嘴里,听不到好听的话语,于是又道:“不要忘了,我是你夫君!”
说完,他拉开门给了春桃、碧桃一个眼神,消失在了侯府的屋檐上方。
羡临渊回到东宫时,原本歇下的宫人又一阵忙碌开来。
待羡临渊从汤池里回来,身上只着一件藏青色滚金边的睡袍。
领口微微散开,一小片结实白净的胸膛袒露在空气中,与藏青色的睡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羡临渊一只腿弯曲支在床沿,半个身子慵懒地倚靠在,身后的床头软枕上,
一只手背于脑后枕着,另一只手悬在空中,手指勾着一只深褐色,针脚细密,厚实布料缝制而成的钱袋子打量。
脑海里回想着沈清澜对他说的话:
大婚那晚是我冲动,如果你觉得……觉得自己吃亏,你可以睡回来,
只是从今往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定杀了你!
羡临渊将她的胆怯看在眼里。
明明害怕得要死!
明明很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可是大婚那晚她竟然……突然舍弃了青梅竹马的感情!
竟然随意认领了一个夫君与她洞房!
每每想到这些,羡临渊不禁心里涌起一阵烦躁与不安,若是那晚他不在,而是别人……
倚着的人喃喃自语道:
“沈清澜,你到底在大婚前发现了什么?”
“贺锦程回门那日,又在沈府翻找着什么?”
羡临渊摇晃着手里勾着的钱袋,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李凌风进来拱手道:“听说太子殿下找属下,可是要属下明日代替您去侯府?”
“以后都不用了。”
“为何?”
李凌风明明见太子殿下的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
“孤被辞退了!”
“这……太子殿下,你这话说得属下没法往下接。”
李凌风心道:所以太子殿下看似还不错的表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羡临渊也没接他的话,专注把玩着手里的钱袋子。
屋内短暂的一阵安静过后。
羡临渊开口,“派去大堰国打探的探子可有传回消息?”
“还没。”
“嗯,退下吧。”
李凌风想起什么又道:“太子殿下,梅贵妃今日来时,你不在宫中……”
“嗯,明早我去梅韵宫给母妃请安。”
“属下告退。”
九月落了几场雨,梅韵宫前的池子里,荷花已经谢了,只剩朵朵莲蓬。
迎着朝露,空气里带了些许凉爽。
梅贵妃昨日在东宫里留了话,他的儿子今日应该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