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名家仆抬着两只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往侯府大门外走去。
路过前院之际,恰好被前去给贺老夫人请安的,三房的徐氏碰到。
徐氏心生疑惑。
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些竟然都是沈清澜的行李。
徐氏立刻就意识到了,面上笑容浮现,手中的帕子轻轻掩着笑意,自言自语嘲讽道:
“这新媳妇进门不过月余,就闹着回娘家,只怕是闻所未闻!”
快到慈安阁的院子时,徐氏与贺夫人、孙妙筠等人迎面碰到。
徐氏打眼望去,贺夫人身后只跟了世子的妾室,掩笑问:
“大嫂,怎的不见侄媳与你一同前来,倒是孙氏整日不离您左右?”
这话听得孙妙筠搅着手里的帕子,后牙槽都快被她咬碎。
听得贺夫人的心里也不是很痛快,腹诽:你何时见过,沈清澜与我一同前往慈安阁过?
二房的程氏,这时也出现在了她们身后,隔着数米远距离,道:
“大嫂?弟妇?怎么都在外面站着说话?”
贺夫人只当徐氏是,因为自己身后成日里只见儿子的妾室陪着,故而被她说笑。
贺夫人回了徐氏一笑,并未接话。
她正欲转身走人,身后传来徐氏的话:“弟妇只是想问,侄媳今天该不会是,不来慈安阁请安了吧?
方才在前院中碰到,几名家仆抬着两口箱子,想来是侄媳似要搬回沈府……”
“什么时候的事?”
徐氏见贺夫人一脸不知情的状况,轻嗤了一声,道:
“哎呀,都怪我多嘴!
大嫂原也不知?
不过大嫂也不必上火,想必侄媳也只是先让家仆抬了行李,一会说不定便来向你道别了呢。”
贺夫人面色一变,转身往慈安阁相反的方向走去。
孙妙筠看了看慈安阁方向,见二房婶婶也跟着婆母而去,她也索性跟了上去。
主仆一行五六个人,沈清行走在最前方,一只脚都已经要走下侯府大门外的台阶了,被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道厉声喊住。
“站住——”
沈清澜隐隐觉得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冲着自己而喊。
于是,乖觉地停下脚步,并缓缓转过身来。
此时大门外的街道上的行人还寥寥无几。
贺夫人迈出侯府大门便瞧见,门外停放着的马车。
还真是叫徐氏给说中了。
可笑,她这个婆母竟然需要从别房的口中听到,自己儿媳收拾行李回娘家的事。
就在众人疑惑地,看向停在台阶下方的马车时。
贺锦程骑在枣红色汗血宝马上,从马车后方绕了出来。
沈清澜对着众位长辈福了福身,并不知贺锦程在她身后不远。
她也不急着解释,反正她也不是偷摸出府,昨日也告知了世子。
贺夫人瞪了沈清澜一眼,快步上前,抬手要去掌掴沈清澜。
远处传来贺锦程急促的制止声:“母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