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红着脸,咬了咬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犹豫着开口,“那……太子对我的感情呢?难道也是假的?!”
她就不信了,面对一个女子对自己吐露心声,他还能回绝得干净利落!
反正,眼下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只要她脸皮够厚。
她向他走近了几步,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仰望着他。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那黑黢黢的瞳孔深不见底。
片刻,她伸出白皙的小手,隔着他身上的锦衣华服,准确地勾勒出她在大婚夜那晚,亲吻过的扭曲的伤疤。
沈清澜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贴在他耳垂边沿,喃喃细语道:
“太子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瑞阳侯府查查,我与世子大婚当晚,与我洞房的夫君是谁。”
少女在他耳边倾诉着,声音很轻、很温柔。
就像是涓涓细流,缓缓地流淌进他的心里。
羡临渊身体瞬间变得紧绷,脸上神情不明,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冲击着自己的脑海。
可任他努力去想。
他就是记不起,她因何会知道自己身上,有如此隐蔽的一道伤痕。
轩崇虽然民风开放,世家贵女出行只要有侍女陪同随行,也不要求以纱遮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听闻沈将军花了不少心力,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京都城内人人称赞的名门闺秀。
太后的寿宴上,她的言行举止,他有目共睹。
哪怕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也挑不出她的错处。
而他自己,更是自小在他父皇的耳提面命之下,将皇家对皇子的规矩礼制刻进了骨子里。
他虽然痛恨皇后十多年前,对自己的算计,恨不能将她除之后快。
这份恨意会波及瑞阳侯府。
可他了解自己。
他不会将这份恨意,牵扯上内宅女子,更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行不轨之事。
以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她究竟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上有这样一处伤疤?
她观察羡临渊的脸色。
见他闻言像是真的在思考。
长睫微微垂下,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竟显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情。
沈清澜猜不透他的这副神情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二人各怀心事,盯着对方的双眸打量了好一阵。
就在沈清澜要破防之际。
跟前的人,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骤然转身离去。
*
窗外,月色如水,倾洒在东宫的琉璃瓦上,泛出清冷的光。
值夜的宫人们轻手轻脚地走过回廊。
临澜殿内伺候的婢女们皆已退下。
今日可谓是沈清澜入宫以来,觉得最为漫长的一天。
香槟色质感的轻纱从床顶上方,向四角垂落。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床顶那精美的华盖似的,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这份静谧没持续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片刻,这声音又近了些。
不!
是越来越近才对。
待她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
羡临渊大概也是没想到,她竟真的这么快就褪去衣物,睡下了。
他连忙转过身去。
沈清澜被他的去而复返,来势汹汹,吓得六神无主。
完蛋了!
完蛋了!
他该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