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他的侧脸被勾勒得更为立体。
玄色织金长袍,在他不经意间的抬手显得贵不可言。
冬日里煮酒,密闭的殿内萦绕阵阵酒香。
阿娜在一旁伺候,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擅自做主接下来为他安排点什么助兴好。
蔡添祥这个阉人,与羡临渊形影不离。
她空有浑身解数,却无法施展。
少女言语谄媚:“殿下,可要这帮奴才先退下,臣妾单独为您跳舞助兴?”
男人脸上神情不明,却也没拒绝,短暂的安静过后:
“可。”
少女心中又是一喜,起身间,不知怎的带倒了酒壶。
玄色的长袍好在避让得够快,只湿了衣摆。
“……殿,殿殿殿下恕罪!”
少女骤然间跪地,只见男人已经离座,垂眸看着自己的一身酒气。
殿内空气突然地一阵安静,只有酒香四溢充斥着周围人的鼻息。
“无妨,”
男人抬手扫了扫身上沾的酒水,嘴上说着无妨,眉宇紧锁。
“殿下……可,可要臣妾伺候您沐浴更衣?!”
此言一出,少女突感殿中几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向她投来。
少女知是自己失言。
临澜殿那位告知她的,她觉得不足为信,花费了些银子打点。
不论是从东宫,还是皇后身边的婢女那里,打听到的与她在临澜殿内听到的别无二致。
他沐浴时不喜有人近身伺候!
侍从都没有,更别说是女人。
可她还打听到,前些时日,临澜殿那位就伺候过他沐浴更衣。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壮胆问出了心里话。
就算被拒,她一个新来的,不知太子喜好有什么错。
羡临渊转头问蔡添祥:
“现在什么时辰?”
“回禀殿下,酉时。”
“去汤池,替孤沐浴更衣!”
“……”
羡临渊快走出殿外,身后的少女还在消化他话里的人是谁。
“不是公主说,要伺候孤沐浴更衣的吗?”
说完,他拂袖扬长而去,将身后的人甩得远远的。
她倒是想追。
只可惜,愣是她提着裙摆跑起来,也始终与他保持着数米远的距离。
蔡添祥躬身紧随其后,几次望着眼前主子的背影,又回头瞧瞧跑得气喘吁吁的侧妃。
殿下的心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羡临渊今日刚与临澜殿里的那位闹得不欢而散,去汤池的一路,特意绕道从临澜殿门前经过,却只碰到过沈清澜的一个贴身婢女。
东宫里弯弯绕绕,殿与殿之间,更是隔着至少一里地的距离。
更别说她的是偏殿!
玄色长袍的身影总算停下,阿娜不过捂着自己的心口,喘口气的工夫。
他身前的门被蔡添祥推开,很快又被他带上。
“公主,殿下方才进去时,发现他腰间的玉佩不见。”
他揖了一揖接着道:“天色已晚,奴才不便去您殿中寻找,不知……”
她懂。
“劳烦殿下稍等片刻,臣妾去去就回。”
“公主,请慢!”
蔡添祥提醒道:“奴才心想,那玉佩定是殿下被酒水湿了衣袍时,不小心遗落。公主可找仔细,那枚玉佩殿下最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