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之人正是当朝二皇子朱载坤,他掸了掸衣袍,看向适才消失的方向。
皱眉道:“那女子是何人?这般莽撞。”
“属下瞧着她脸上有道疤痕,应是裴侍郎府上新近才被接入京中的大姑娘。”
“是她?也不知做了何事,这般惊慌,过去看看。” 朱载坤起了兴致,向着适才二人过来的方向走去,侍卫急忙跟上。
二人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人正在那处赏景,颇有几分闲情雅致的模样。
………
裴文君带着芸儿七拐八绕的,竟真的找到了出路,两人跑出了一身的薄汗。
她思量着先将这身惹眼的衣衫换了,适才那假山边的男人追来时并未看见她二人的脸。
待换了衣衫,想来也能遮掩过去,不会被他认出。
前厅里一众女眷都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喝茶吃点心。
裴嫣然与常玉秀坐在一处,眼瞧着对面裴文君带着丫鬟过来,冲她使了个眼色。
常玉秀站起身拦住想要去更衣的裴文君,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裴大姑娘, 一同坐吧。”
裴文君被拦了路,也不恼,笑意盈盈的回了礼,依言坐下。
“我新近入京,还不曾与各位认识,若有怠慢,还望见谅。”
声音清丽婉转,听得桌上几人面色各异。
传言她样貌丑陋,言行粗鄙,眼前这个行事落落大方,气质不俗的贵女又是何人?
但见她身着月白色圆领对襟短袄,下着大红织金祥云纹莲花织锦缎月华裙。
墨发配一枚素簪,眉若远山,含着笑的眼尾微微上挑,有着说不出的灵动。
唯一不足之处,是那粉嫩脸颊上的红色疤痕,若白壁生瑕,当真可惜。
“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是嫣然的姐姐,咱们自然是不见外的。来,妹妹敬你一杯。”常玉秀说着冲身边侍奉的丫鬟使眼色。
那丫鬟端着青瓷酒壶为裴文君斟满一杯后退了下去。
裴文君举起杯掩面喝下,将空杯放回了桌子上。
一旁的裴嫣然面色有些犹疑的看向常玉秀,见她含笑点头,放下心来。
才喝下一杯,裴文君做势一晃,一旁的芸儿忙扶住她。
“我不胜酒力,要去更衣,先失陪了。”
常玉秀意料之中的神色对着旁边的丫鬟道:“快去引路,扶裴小姐去厢房。顺便再去取一壶酒来。”
那丫鬟会意点头,抱着酒壶在前面引路。
裴文君似是无力支撑的样子倚靠着芸儿走着。
入了拱形门,进了厢房,芸儿扶着裴文君扶坐到软榻之上。
那丫鬟对她道:“这里有我守着,姐姐先去取了衣袍来为你家姑娘更衣。”
芸儿心觉不妥,但自家主子适才确实交待过,未免被那人认出,遭受无妄之灾,身上衣衫不得不换,只得去了外院马车上取包袱。
那丫鬟跟着见芸儿走远了,这才回去拿起酒壶后将屋门合上。
走出了院子冲着外面学了几声鸟叫。
不一会,只听得屋门又被悄悄推开的声音,一个身影闪进了屋子,那人快走几步到了软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