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忍到何时?只怕他们要将我完全从父皇的眼中抹去,才能安心。”
李正泽透过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那个小时候在宫中被其他几位皇子肆意欺辱的人儿。
“你母妃究竟是因何而死,这些年我与李家都不曾忘。虽说现下不是最好的时机,底下的人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了。”他语气平淡,一旁的庆云却知道这句话里含着的意思。
朱载坤面色转悲为喜。“表哥愿意帮我报仇?”
“姑母的仇定然是要报的,永远没有最好的时机,今日你既然踏出这一步,李家和我自然是要站在你身后的。”
朱载坤起身,深深一礼拜了下去。
李正泽生生受下这一礼,这一拜并不只是一个皇子对着臣下的屈身,而是一个皇子对着母亲娘家长辈的礼节。
“吃?”他将手中的兔腿往前递了递。
朱载坤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长公主府。
温雅柔坐在房中,搓着手里的帕子,一脸的不高兴。
长公主听了下人来报,说她连晚饭也不曾用,来看她。
一旁的小丫鬟将食盒搁置在桌案之上,退了出去,关上门。
温雅柔上前扑进母亲的怀里,泪意上涌,委屈着叫出声:“母亲。”
长公主安抚着在她背上拍了拍,拉着她的手走到桌案前。
亲自将食盒里温热的燕窝端出来递到她跟前。
笑着道:“这是母亲专门让人给你炖的,吃了吧。”
温雅柔慢吞吞的拿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那冰晶玉透,丝丝缕缕的燕窝,就是不往嘴里送。
长公主见她如此,心下了然她那争强好胜的性子,这次吃了暗亏,若不让她出气,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事来。
开口道:“此事你也是心急了,既然母亲说了要为你出气。你只等着就好,何必非要与她那般比试,也不怕降了你郡主的身份。”
“母亲,我见不得她那副神情,就连行礼也是一脸的倨傲。你上次略施小惩也被她轻易化解了。难道就这般放任她嫁进平阳王府里。”
说话间,她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看得长公主心疼不止,她拿起帕子为她拭去颊边的泪珠。
“你这般心仪那平阳王,可他却是另有所属,你当今日那兔子下山是何人所为?就算你嫁过去也只怕是会独守空房。除非......”
温雅柔抬头看向她,迫不及待开口:“除非如何?”
“除非她死。”长公主幽幽开口。
她当年是身不由己,现下既然有了这般的权势,只要是她女儿想要得到的,就都要得到手。
裴府小院里,裴文君和冯青瑶一同躺卧在床榻之上。
冯青瑶摩挲着手中的短剑,想起那人站在自己身前的决然,心底里荡漾起一丝涟漪。
裴文君看着她似是被丢了魂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开口调笑:“神女思凡,不知襄王可有意呀?”
冯青瑶回过神,笑着去捶她。
“你还笑我,今日山上落兔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裴文君想起今日情形,心思忽的往下一沉。
她自然是知道他什么心思,就是看她想故意输掉这局,让红鹤现身来警告。
怪不得前几日她一直觉得身后有人,可见他早就安排着人在她身边盯着了。
她这么大个活人,还能跑不成。
冯青瑶见她收敛了笑,宽慰她:“我见你似是对这门亲事并不上心的样子,难道你早就心有所属?”
房顶上趴着的红鹤支棱起了耳朵,这也正是他的好奇之处。
裴文君并不答话,只是叹息。
冯青瑶开口道:“你不知那平阳王现下是京中皇恩最胜的权贵吗?京中不知多少贵女想要入他的家门。
他父亲当年就是开国大将,先皇才封了他这个异姓王,又将他的女儿许给了当今的皇上,就是当年的李贵妃。
而今你要嫁的夫婿承袭了他父亲的名头,你嫁过去就是平阳王妃。”
裴文君斜睨她一眼:“你一个闺阁女子,连亲都不曾许,就这般大言不惭的议论起我的婚事。不知羞!”
冯青瑶脸上一红,爬到她身上去挠她的痒。
两个人咯咯打闹着笑着,直至夜半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