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救救我。”
她瞧着眼前的人,目露祈求之意。
太后缓缓睁开眼,转头瞧着她。
朱娉婷被她看的心里发怵,埋首低下头,低声道:“女儿已知错。”
“你何错之有?你若是诚心悔过便不会来哀家这里。”太后威严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责备之意。
“母后,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皇兄将我拘在这里,分明是要打我的脸,借我来敲打那些对太子有想法的人。”
“你既然明白,又为何非要去做那马前卒?堂堂一国公主,享万民朝拜,非要去用那些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小辈。”
长公主似被戳到痛处,面色涨红,挤出几个字:“他是她的儿子!”
太后无奈摇头:“你三妹妹都已经死这么多年,满平阳王府的人也只剩下他一个,你怎的还放不下?”
朱娉婷有些茫然,死了便能作罢吗?
遥想当年她是最得先皇疼爱的长公主,打马游街看中征战归来的李羿忠。
那时的少年将军一战成名,眉眼间全是志得意满的豪爽英姿。
当日她回宫便去求母后为她指婚,才得知那人是她同父异母三妹朱静娴的未婚夫婿。
她去求着父皇为她做主,要将人强取豪夺来与她做驸马。
那人却仗着军功拒绝了她,一心要求娶她那个不得宠的三妹。
那夜,她拿着鸩酒去到朱静娴生母萧妃的宫中,想拿她的命威胁朱静娴退婚。
萧妃得知她的来意,竟趁着身边人不注意,将那壶鸩酒喝个精光,七窍流血而死。
她也因此被先皇怪罪,幽居宫中。
最后朱静娴风光大驾给那个得先皇倚重的少年将军李羿忠。
她却只能求着母后斡旋,借着成亲的由头方才重获自由,成亲之人自然就是如今这个不成器的驸马。
她心中恨,恨朱静娴,更恨她的儿子,即使她死了。
在得知柔儿爱慕上她仇恨之人的儿子时,她也曾想过为了女儿放下那段仇恨。
谁知朱静娴的儿子李正泽依旧是个没眼光的,拒绝她的女儿,非要娶那裴家女。
她岂能容忍往事重演,既然得不到不如全都杀掉的好。
往事刺痛她的心神,闭上眼,任凭旧日心情化作泪水冲刷着心中委屈。
太后见她落泪,终是不忍。
停止手中转动的佛珠,开口:“你先回去,我替你去求个情。过去的事你便放下吧,总想着最后难为的还是你自己。”
朱聘婷怔愣转头看向她的母后,似不明白话中意思。
太后忍不住又嘱咐道:“朝堂上的事自有你皇兄操持,你也莫要与太子走的太近。你皇兄这次将你拘在宫中也是为护住你,不然你以为那些言官不敢参你?
前几日兵部侍郎府上的事,柔儿也牵涉其中,你回去后为柔儿尽早定下一门亲事才是正道。”
朱聘婷回过神来,点头应下,用帕子拭净泪,躬身行礼后方才退下。
门外服侍的嬷嬷走进来。
太后叹息一声,开口吩咐:“去让小厨房做一碗莲子百合羹送与皇帝,想必他也能知道哀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