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老祖宗您可歇下了?”
来喜一声声似叫魂般,直把吕公公生生从美梦中拖拽出来。
吕公公仰躺在床帐内,抬手扶额,对着外间怒道:“歇下也被你叫醒了,何事?”
来喜办事一向有分寸,今夜这般将他叫醒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帐子外的来喜面色为难,道:“老祖宗,平阳王来了。”
吕公公猛地坐起身来,将帐帘掀开,抬腿下地:“更衣。”
为他更衣的间隙来喜便将适才黑衣人飞身入府之后门外来了一堆追兵的事快速说与他听。
“他人现在何处?”
“正在前厅喝茶。”
吕公公对平阳王的这番做派当真是无奈。
皇帝要他去探查公主府与北方外族有无牵扯,他夜探公主府便罢,现下还跑到府中让他去做遮掩,这不是祸水东引是什么?无奈摇头,抬步往外走。
来到前厅,便见满院子都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底下站的一众侍卫都在等着他吩咐。
李正泽一身黑衣,大喇喇坐在梨花木圆椅里喝茶,英俊眉眼间隐有不耐之色。
吕公公上前笑着行礼:“不知平阳王夜半而来,所为何事?”
李正泽对于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派不甚满意,打了个哈欠道:“皇上吩咐的事我已办完,现下要回府歇息,剩下的事就劳烦吕公公了。”
说完他将从长公主府中摸出来的书信放到桌上。
他可是家有娇妻的人,懒得和他们在此多舌。
吕公公吩咐着一旁的家丁为他带路从小门出去。
来喜上前将那两封书信拿起奉到吕公公手上,吕公公将书信重新收好,对着来喜吩咐:“去开门。”
门外长公主府的一众守卫追着那黑衣人,眼看着那黑衣人翻身入府,却不敢硬闯,只去叫门。
双方僵持间,那道门从里间开了。
.........
李正泽回到府中,已是后半夜,沐浴更衣后带着一身水汽来到床榻前。
帐子里本在熟睡的人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未睡醒的娇媚:“回来了。”
她也不问他适才出去是做什么,只从锦被里伸出葱白的手指在旁边的枕上拍了拍。
李正泽瞧着她似猫儿般倦怠懒散的神色,眸中波光微动,轻轻掀开锦被一角躺进去,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里。
裴文君的头在他的颈窝处拱了拱,觉得舒适便闭上眼继续睡。
颈子里被她发丝触碰的诱出痒意,一路痒到他的心底,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抚在她乌发之上,心中熨帖至极。
外面局势再如何,此刻与他并无干系。
思及今日那黑衣人出手的动作,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功夫不在他之下,不知是哪一路的人。
神思翻涌间,有一人浮现在他眼前,转而他将念头止住。
路过内院时,有响动的那个院子分明是清河郡主的屋子,公子川显然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