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杰慌忙地,给司语擦眼泪:“傻姑不怕,傻姑不怕!”
又把司语搂进怀里,拍拍司语后背。
这才把司语放开,转身赶紧跪下,向遗像叩头。
司语懵逼!
不习惯让这么个娃儿,来哄自己。
还好,赵伟杰这一连串的动作,等司语反应过来,已经结束。
赵伟杰边叩头,边对着谷秀兰的遗像说:“妈,显灵显给儿子看,不要吓儿子媳妇!”
说完这句,心里难过,自己常过来收拾,让屋子一直保持母亲活着时的整洁。
有时候,怀念有妈疼的日子。
还喜欢睡上妈妈的床。
想着梦里,能和妈妈会一会。
怀想着从前,小时候睡在妈妈身边时的情景。
八年了,赵伟杰n次来体验。
希望谷秀兰显现,赵二奶说这世上有鬼的。
没有鬼,田贵花怎么会吓跑了。
还去请仙婆!
赵伟杰当然更希望有鬼,希望谷秀兰变成鬼,能来看看自己。
或者让自己看看她也行。
赵伟杰叹了口气,八年的孜孜以求。
却一次也没见着妈妈,连梦里妈妈也未曾来过一次。
自己都不相信鬼神之说了。
田贵花去请仙婆,无非是田贵花自己的心魔。
可今天,带着媳妇孩子来。
自己出去了,妈妈怎么会跑出来吓人?
妈妈的魂,难道真的守着这老宅,一直未曾离开!
赵伟杰不停叩头,不停祈祷。
“妈妈,您要是显灵,直接显给儿子看就可以了。”
“傻姑和毛毛豆豆,没见过您会害怕。”
“您看到他们可以了,无需让他们看到您!”
司语看到赵伟杰,又是叩头,又是祷告的虔诚样子。
妥妥的误会了!
司语连忙拉起赵伟杰,拉着赵伟杰来到东屋。
指着床上,让赵伟杰看。
赵伟杰看到床上的百元大钞,惊呆了!
哇塞!哪来那么多钱?
七八年了,都没见过钱的样子了!
以前在县城里读书,妈妈送钱去。
自己经常跟钱见面。
后来母亲去世,自己无缘见到钱了。
看到赵伟杰呆若木鸡的样子。
毛毛走过去,指着床上的钱说:“爸爸,都是卷成细细的小纸棒,插在席子下面的缝隙里,妈妈掀席子时发现了。”
豆豆补充说:“我们学着妈妈的样子,一根一根抽出来,理开来,都是那么大的花纸,哥哥说,这都是钱,都是大钱。”
赵伟杰听了毛毛、豆豆的话。
连忙向司语看去,希望司语证实。
孩子们说的都是真的!
司语点点头。
赵伟杰愣了一下。
忽然跑回堂屋,抱着谷秀兰的照片,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司语跟在赵伟杰身后。
毛毛豆豆跟着司语。
司语站在赵伟杰身后,毛毛豆豆,一左一右地依着司语。
赵伟杰兀自哭着。
三个人,呆然地看着痛哭的赵伟杰。
男人的哭声,听上去比女人的哭声,显得更悲切!
司语平生第一次,听到真实的男人哭。
电影电视里的哭,是演员的技巧。
赵伟杰这哭声,应该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吧!
司语听着,莫名地跟着心酸。
一种悲伤的气息,在屋子里慢慢弥漫开来。
司语蹲下身子,伸手搂着俩孩子。
静静地看着痛哭的赵伟杰。
赵伟杰这孩子,看上去太清冷,清冷的人,更容易压抑。
昨晚在傻姑的身上喧泄,不如在这里痛哭一场。
司语想起包丽的话,谷秀兰为儿子读书,辛苦一辈子,卖命钱还让男人拿去娶了田贵花!
儿子还去田贵花家,娶傻妻生孩子,当牛作马似的孝敬田贵花。
对谷秀兰来说,阴阳两隔,这份窝囊真的无处发泄。
也许,赵伟杰也委屈吧!
没有抗争,不代表没有憋屈呀!
哭吧哭吧!
男人流泪不是罪。
这一场痛快地哭过,以后就是九九艳阳天了!
赵伟杰哭了大约半小时,自己停止了哭声。
起身把搂在怀里的照片,重新放到后堂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