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摊上官司,钱老夫人别说多闹心了。
“哭什么,到底出了何事?”
“姨娘她……”苏娇娇一边抽泣,一边将翠香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其中,她自然不忘添油加醋。
钱老夫人一听,气得心慌慌,“廷贵,这真是你那逆女干的事情?”
苏廷贵今日两头受气,没地方发泄。
换做往日,他定不予理会,让母亲肆意处置那个丫头。
可今日不同往日,那丫头的靠山……
苏廷贵蹙眉,不耐道:“母亲,此事倒也不能全怪那丫头。”
“她许久未归家,一回府便发现母亲病重,一时情急,才会如此不分场合行事。”
“爹!”
苏娇娇仰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苏廷贵,“您怎替她说话,那姨娘她……”
苏娇娇发现重生回来后,父亲对她、对姨娘的态度也改变了,不由伤心哭泣。
“哭什么哭!”
苏廷贵被她哭烦了,“那些事情,若非你娘所做,曹大人秉公处理,定会将她安然放回来的。若是她……”
苏廷贵脸色大变。
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
他不敢想后果会是如何。
“爹爹”
苏娇娇哭得更惨了,“爹爹不救娘,是不疼爱娇娇了吗?”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钱老夫人被两人吵得脑仁疼,她招手唤来婢女杏花,“去,将大姑娘唤来。”
……
午后,遮天蔽日的大树,挡住了强烈的日头,翠香院内光线暗,人少,越发显得冷清。
屋内,苏蔓蔓坐在床榻边,手抚脉,敛住眼神中的清澈,眸色复杂。
娘中毒时间长,毒素侵入五脏六腑。
今日,邬孝文的施针用药,不过是暂时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依她脉象看,她最多活不过半个月。
“青鸾,桃红,我要为娘施针,你们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许打扰。”
“是!”
“是!”
两婢女异口同声回应着。
苏蔓蔓摊开一旁的医药箱,摊开布袋子,两指夹住一枚银针。
她眼神坚定,下手迅速,银针在她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准确无误钻入人体大穴中。
门外,桃红小声道:“青鸾,你发现没有,姑娘有些不对劲。”
青鸾蹙眉,没接她的话。
“姑娘对那位祈王殿下,好似特别关心。那么好的护心镜,说送人就送人……”
青鸾白桃红一眼,“姑娘正在屋内施针,莫要多言,守好了。”
两人小声拌嘴,翠香院的拱门处,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为首之人,正是钱老夫人眼前的红人,大丫鬟杏花。
她眼神往两人身上一瞥,微仰头:“去,唤你家姑娘出来,老夫人让她马上过去问话。”
“这位姑娘好!”
桃红性子活络,笑脸福了福,“夫人病情危重,姑娘忙着侍疾。待会空闲了,定立刻去给老夫人请安。”
“夫人病着,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待会回禀了老夫人的话,再来侍疾也不迟。”
杏花根本不买账,冲着屋内,朗声道:“大姑娘,老夫人年纪大了,有午后小憩的习惯,可等不起人。”
这句话,便有些威胁人的感觉,让人听着心中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