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日,我们看情况。”苏蔓蔓拉住她的手,“先去用膳。”
外厅的桌面上,饭菜已经摆好。
林氏坐到桌前,神色微愣。
桌面上,餐盘精致,乌鸡汤、红枣山药粥,金银馒头配泛着甜香的蜂蜜,新鲜的清蒸鱼,一盘清炒时蔬。
“这些……”自她父亲被皇帝贬去羲和,她在府中的地位每况愈下。
苏廷贵深怕因岳父的关系,连累了他的仕途,开始冷落她。
夫君不疼,小妾上位,身后无依仗,这些年来,连府中的奴才们也捧高踩低,轻视她。
她本在兰馨苑中住,被柳姨娘看中,夫君二话不说让她腾地方,搬来此处。
地方偏僻,一应用品也是最差的,餐食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想要反抗。
奈何她身子弱,一直病着。
一双儿女也被送去了外地,没有一人站在她身后,没有一份依仗。
她没有能力啊。
“这……”林氏望着精致的碗碟,这一桌子饭菜,迟疑道:“你回来,你爹让人准备的?”
她竟以为她的夫君,回心转意,对女儿如此好。
“娘,来,咱们先吃饭。”苏蔓蔓盛一碗红枣山药粥,递过去,“吃饱了,有些事情,我给您慢慢讲。”
林氏摸不着头脑,“咦?”
她环视一圈,疑惑道:“张嬷嬷,李嬷嬷……院子里怎么不见一个下人?”
“我们先吃饭,待会说。”
林氏不明缘由,可女儿在,令她安心不少。
两人用了早膳,又喝了汤药,这才坐到桌前,拉着手开始闲聊。
苏蔓蔓将昨日的事情一一告知,惊地林氏直摇头。
“张嬷嬷是家生子,自我怀你临盆前,便一直在我院中伺候。”
林氏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柳姨娘对我苛刻,我们搬来翠香院,连小厨房中的锅碗瓢盆都不给置办,没有办法,我才自己添银子,让她们去外面置办。”
“那碗有毒。”苏蔓蔓强调道:“那么多碗中,唯有娘所用的那只碗,有毒。”
“她图什么?”
林氏难受:“跟着我,她吃了不少苦,若是嫌弃,大可以调去旁的院子,何必生了害人的心,害人害己。”
“或许是有人让她害您?”苏蔓蔓提醒。
“柳姨娘?”
林氏脱口而出,握紧的手,微颤着,“我占着苏府主母的位置,她一直觊觎。”
“现在我病了,中馈让她管。她所求皆得到,为何要出险招?”
“若您身体康健,她所求,怎会如愿得到?”
两人沉默。
林氏生苏蔓蔓后,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吃药。
苏府的中馈之责,看似简单,实则很伤神。
一人要管理全府所有收支,府外几十间铺子也要打理,乡下置办的庄子也需料理。
全府上百人的吃喝,都要管。
是个累心的活。
对于重权重利之人,不嫌累,反而满足了虚荣心。
发号施令,被人捧着,是何等荣耀惬意的事情啊。
这些年来,柳姨娘在苏府,一人独大,与正妻之位,不过差一个名分而已。
甚至在乡下庄子,只要她去,那些农户们纷纷称呼她为夫人。
这个夫人,是她魂牵梦萦的称呼啊。
为了这个称呼,她冒险害人,动机十足。
林氏低叹一口气,“她想害我,大可以直接毒死我。”
“苏府重名声,若是娘突然死了,免不了引起旁人非议。若被人怀疑死因,苏府名声扫地,柳姨娘锒铛入狱,一切都是白搭。”
“如此慢性毒药,娘病了,柳姨娘顺理成章代理当家主母之位。”
“若是娘去了,她便成了当家主母,一切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