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不敢光明正大纳妾,将她养在外面。
之后,林将军被贬,林府失利,他才将她娶进门,当妻子一般对待。
这么多年过去了,钱老夫人对这位侄女,也算是尽心尽力,疼爱有加。
可此时,她被她吵得头疼,揉着太阳穴道:“曹大人已将你放回来,说明你是清白的。这是大喜事啊。还不回去先梳洗一番。”
她全身上下散发的缕缕臭味,直冲鼻端,嗅得她不敢大喘气,不停犯恶心。
“怎能如此算了!”
柳姨娘不依不饶道:“若不是大姑娘一回府生事,我怎会被送去大理寺,这往后我还如何出门,如何见京师中那些贵妇官眷们?”
“你想如何吧?”钱老夫人妥协了。
这些年,她愿意纵容她,也是看在表哥的收留之情上。
若非有他,他们母子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也没有现在的好生活。
“让大姑娘给妾身道歉,罚她在祠堂跪三天三夜,不许给吃食,也饿上她几天。”
她在监牢的苦,她也要让她尝一尝。
若非那地方不能随便进,她都想将人直接送去大理寺监牢了。
“这不太好!”经过祈王府送礼之事,钱老夫人谨记苏廷贵的警告,“那丫头也没犯什么错!”
“姑母!”柳姨娘不可置信地望着钱老夫人,“怎么不是她的错。您是不知,她当时怎么指着老爷的鼻子,骂他忘恩负义的?”
“她是女儿,一个贱丫头,怎能如此对待老爷?”
“这个家,难不成还让一个丫头做主不成?”
“好了!”钱老夫人太阳穴怦怦跳,一时心烦意乱。
不再理会柳姨娘。
她起身,来到八仙桌前的青瓷瓶前,轻拿起一块柔软的布,仿佛即将要触摸一件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青瓷瓶上的每一寸表面。
她的眼睛不再年轻,眼周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平日眼眸中似有雾气,让人难以捉摸其思绪。
可此时,她眸光仿佛孩童般清澈,神色专注而谨慎,手中抹布轻巧地绕过瓶身,每一次擦拭的动作都近乎于虔诚。
柳姨娘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她好似没听到一般,专注干自己的事情。
不理不睬,不予回应。
这是给柳姨娘冷板凳,让她赶紧走。
换做平日,柳姨娘定会识趣离开。
可今日,她根本不吃对方这一套,继续纠缠道:“姑母,我的事情,您怎能不管?您不疼爱我,我只能回去,在爹娘的墓碑前哭诉了。”
“行了。”
钱老夫人终是失去耐心,一边擦,一边幽幽开口道:“林氏快死了,待办了她的丧事,给那丫头找个婆家,嫁了便是。”
“真的?”
柳姨娘一听此话,眉眼中露出几分喜色,“那娇儿呢?她也该议亲了。”
“下个月初,便是长公主府一年一次的赏花宴,你好生准备一下,让娇娇去,万一被哪个皇亲贵胄看中了,即便为妾,也是好的。”
怎能为妾!
柳姨娘一听这话,不爱听了。
她是人家的妾室,自然懂得妾室的苦。
这辈子,她绝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为妾。
“妾听明白了。”柳姨娘暗下决定,一定要好生为女儿筹谋。
两人正议论时,门口兰嬷嬷来报:“老夫人,大姑娘来了。”
屋内两人全部怔愣住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