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儿——

屏幕上刷新了信息，来自于钱德勒，这老小子玩心大起，工作放在一边，发誓要享受夜晚。

「墓碑，无人巡逻队发现了两个目标，老邮局街，出手？」

「出手试试他们的成色吧，小心点，这些家伙不是泛泛之辈。」

韩武当的回复极快，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个链接，点进去，是无人战车的视角。

老邮局街很窄，是原本旧城的市中心，这里距离新城不远，但已经属于泪城的郊区，无人战车的30毫米机关炮四处扫描着，一旁的道路上，超过三十台机器狗纷纷散开，拉网式前进。

视角可以切换，高空和低空中都有无人机在盘旋，均携带了小当量的巡弋飞弹，钱德勒还调动了一架空天侦察机，利用合成孔径雷达透过云层观测整片作战区域。

这一番举动吸引了不少注意，伏特动力集团的低轨飞行器开始调整轨道倾角，把观测阵列对准了这片区域，更远处，断崖军事工业的变轨卫星也加入了派对。

“拉蓬，你确定我们不会被盯上吗？”废弃的房屋内部，金色寸头的高大女人用手指挑起窗帘，透过窗户的缝隙，她正在观察街道上的无人载具，她没见过这种东西。

几米外的桌子上，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在用刻刀雕琢手里的木头，他把木头雕刻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双腿盘坐，双手捂脸，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极度渗人。

“英格丽，对吧？”拉蓬的口音很怪，他耸了耸肩头：“没事的，我的小鬼说没人注意到我们，我们只需要避开那些机器就行了。”

“机器？”英格丽转过头来，眼里难以置信：“你是说，外面的这些东西就像是差分机那样的机器？可机器不都是依靠蒸汽驱动的吗？”

拉蓬一拍额头，他有些无语，有些常识性的东西是很难去解释的，他只能尽力：“呃，不是，这些机器都是人来控制的，像是遥控玩具车。”

英格丽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没时间弄明白这个世界的一切，她抖了抖手臂，只穿着军绿色背心和迷彩裤的她，感到有些寒冷，尤其是和这个神神鬼鬼的男人待在一起。

韩武当看着两人的对话，只感觉无奈，科技的差距像是无形的鸿沟，让两人无所遁逃。

他当前的画面是黑白色的，那是基于L波段和S波段的穿墙雷达形成的画面，再加上了定向麦克风收声以及AI数据修复，他几乎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每一个细节，听清每一个单词。

随着钱德勒的指令下达，巡逻智控矩阵被关闭，作战智控矩阵自主接管了所有现场单位，一时间，地空一体化数字网将所有单位整合起来，进退之间，如同呼吸般同步。

哒哒哒——

三连点射，来自于机器狗身上的12.7毫米口径巷战步枪。

弹头拖曳冷光，如同三点幽然鬼火，一闪而过。

曳光弹没能触碰到窗户，它们竟然在距离屋子几米之外就失去了动能，发出已经击中某物的声音。

喀嚓——

拉蓬看着手里的木雕，那东西宛如被炸药爆破般碎成千万点粉末，炸开的木粉刺得他满脸生疼，要不是他及时闭眼，肯定连眼睛都睁不开。

“快趴下！”他大喊一声：“去承重墙后面！”

英格丽和他一起趴在了地上，两人快速移动起来。

嗵嗵嗵——

三连点射，这一次，是无人战车上搭载的30毫米机关炮。

仍旧是曳光弹头，智控矩阵需要不断评估作战效果，从而找到杀伤效能最高，连带伤害最小的方式。

轰然的爆炸宛如沉闷惊雷，火光转眼间就将整个客厅的外墙吞噬，等灰尘散开，才能看到砖墙上足以塞入汽车轮胎的巨大孔洞。

韩武当思索着，这两个玩家蛮有意思的，到现在为止，他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不是说我们很安全吗？”英格丽大声质问着。

拉蓬抱着头躲在承重墙后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被发现，他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刀，对着手掌就是狠狠一刀划开。

鲜血像是被隐形的怪物吞噬，化作一篷红色雾气，在空气中隐约勾勒出几个婴孩的獠牙。

下一秒，拉蓬大喊了一声，怪异的语言，没法翻译。

韩武当一时间有些好奇，他调出刚刚那段语音，反复回放，一时间他听的入迷了，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还抬起手，像是要抚摸什么一样。

【听闻「婴神密咒」，理智-1】

【理智-1】

【理智-1】

面板震动，三秒之内，理智值掉了三点，韩武当立刻按下了静音键，才摆脱了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当他的目光再度聚焦在屏幕上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雪花，还有钱德勒的信息。

「到底是谁在干扰我们？怎么可能有人干扰得了激光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