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请出时家各店的掌柜,让他们各自报一下这几年时家的收支情况。
楚慕白难得耐心的听着,这些动辄上千的数字让他心花怒放,刚才那些不悦随着这些好听的数字入耳,渐渐烟消云散。
他叹息着,终究是要少了!
但当掌柜开始报第二轮账目的时候,他呆若木鸡,然后一把夺过掌柜手中的账本翻看,彻底傻了眼。
“所以说,时家其实只是一副空架子?”楚慕白难以置信的望向时温宁。
这不可能,那么多的进账,怎么最后还成亏本之势。
“时温宁,是你们姐妹二人串通好的,做的假账,你休想糊弄我!”楚慕白将账本狠狠地摔在地上。
账本带起的风,撩起温宁鬓间一缕碎发,那一瞬,恰好遮掩住她眸底的讥笑。
温宁叫人收好账本,唯独留下第三只箱子,“这些账本是真是假,是很容易查出来的,做这个假有何意义?”
见他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温宁又道:“时家现在的产业就是这堆债,正好不知道找谁讨要去,楚大人既然想分,那便分吧!还(huán)五成是五成!”
楚慕白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极为难看,他本来是要钱的,怎么到最后变成他要给钱!
温宁看着他那张愤怒不安的脸,清丽的面容冷了下来,“楚大人既是上门赘婿,那时家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与你无关。时家养你楚家三口人三年之多,好吃好喝丫鬟伺候着,不仅没向你收取楚氏母女的日用之资,还给她们每月五十两的份例。既然你已同意和离,也理当偿还这些费用。”
楚慕白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一箱箱账本,这哪里是真金白银,分明是来要他命的催命符。
“那可是一笔巨资啊!”有人喊道。
楚慕白愕然,嘴里喃喃着“巨资”。
随后他反应过来,指着温宁怒喝,“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混淆视听。那些花费是时温宜自愿的,我从未逼过她。”
温宁轻蔑一笑,“这么说,你入赘当日带她们同进时府,不是想让她们跟着你一同享受时家的荣华富贵,而她们只是你的嫁妆?!”
她语气平淡柔和,却是字字致命!
人群开始有人骂他假仁假义,道貌岸然!
楚慕白的脑子里飞速的转着,他跪在时府门前好几个时辰,绝不是只为一纸和离书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破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时温宜喊出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许和离!”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楚老夫人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当众甩了楚慕白一个耳光,怒喝道:“这桩婚事乃你父亲与时老爷在世时定下的,岂容你们小辈任性胡闹。”
对,对,不合离!只要不合离,他就还是时家的女婿,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当众出尔反尔呢?
岂不是让人笑话!
温宁余光斜去那辆马车,不知为何那个人还不肯出来,是觉得这出戏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