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雪打量着室内的陈设,满目惊叹,一个下人住的地方都这么富丽堂皇,那郡主的寝殿岂不如云端神宫般神霄绛阙。
她还想越过屏风进里面欣赏一下。
杜嬷嬷从屏风另一侧走了出来。咳了一下嗓子,轻蔑的看着她:真是不懂规矩!
看到杜嬷嬷,楚映雪下意识紧张起来,刚才来传唤的亲卫是说楚小姐,可在杜嬷嬷面前,她是时温宁。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打这个招呼,乖乖的站在屏风外,眼睛也不再四处乱瞟了。
杜嬷嬷瞥见她的伤腿,于是唤她:“时二小姐?”
楚映雪抬起头,扬唇笑起来,“杜嬷嬷,是我,我是温宁啊!”
杜嬷嬷又问:“那天你同老奴说,打老奴的人叫楚映雪?”
楚映雪点点头,“正是。”
屏风撤去。
只见眼前四张肃冷的贵人脸,更有似笑非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的时温宁。
楚映雪顿时傻了眼,就连问安行肃拜礼都忘记了。
还是身后的丫鬟朝她膝盖窝一踹,她这才跪了下来。
骨头错位之痛瞬间席卷全身,楚映雪怨愤的回头瞪了一眼。
可那丫鬟眼底的冷意让她浑身生寒。
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王府,而不是时家!
赶紧给众位贵人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时温宁。”宝贤王终于说了话。
跪在地上的“时温宁”反应慢了一些,“民女在。”
反倒是那个被杜嬷嬷指认的“楚映雪”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王爷顿了顿,看向太妃。
时温宁讲述楚氏母女谋夺郡主之位一事,他和太妃是心有存疑的。
可看二人的本能反应,已经说明这个楚映雪确实在冒充时温宁。
太妃了然于胸,但为了日后不让人拿今天的事再做文章,光他们明白还不够,要让大家都清楚。
王爷点点头。
楚映雪后知后觉,可是已经晚了。
她不安的抬头望了一眼宝贤王,顿觉周围都是要将她焚烧殆尽的目光,连忙垂下了头。
一双杏眼游离不定,难以自持的交握着自己的手指,显然是紧张害怕到极点。
王爷问:“你二人皆说自己是时温宁,可有证据?”
楚映雪连忙说道,“有,楚映雪的右肩后面有块像梅花似的红色胎记!”
温宁侧眸看向她,楚映雪也正一脸阴损,得意的朝自己笑着。
楚映雪验完身,等着看时温宁百口莫辩,最后被人丢出王府。
半盏茶后,陈嬷嬷同她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陈嬷嬷:“二位姑娘身上都没有红色胎记。”
楚映雪不信,声音明显急躁,“怎么可能?嬷嬷你会不会没看清楚?”
“放肆!”王妃声音不大,甚至略显温柔,但却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楚映雪缩了缩身子,不敢造次。
温宁微微福身,“太妃,王爷,王妃,环佩、信物和身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都是可以伪造的。但这世间有一样,假不了。”
那便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