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斑驳地洒在苏家简陋的屋子里。苏婉早早地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家人。她身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裙,虽然朴素却整洁干净。那头如瀑的黑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绾起,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
苏婉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的地面有些坑洼,墙角处还长着几株顽强的野草。她拿起角落里的水桶,到井口打水。井绳在她纤细的手中显得有些沉重,但她咬着牙,一点点地将水桶提了上来。
打好水后,苏婉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厨房里的炉灶冒着淡淡的青烟,她熟练地添柴、烧水,动作麻利而有序。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始翻滚,她将淘洗好的小米慢慢倒入锅中,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此时,苏瑾的房间里,一片寂静。苏瑾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却紧紧皱着,仿佛在梦中也被无尽的烦恼所困扰。他的面容憔悴,胡茬也冒了出来,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踪影。
苏婉煮好了粥,又从院子里的菜地里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做了几样简单的小菜。她把饭菜一一端到堂屋里的那张破旧桌子上,饭菜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母亲,兄长,起来吃早饭了。” 苏婉轻柔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苏夫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身体依旧虚弱,脚步有些蹒跚。“婉儿,辛苦你了。” 苏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心疼。
然而,苏瑾的房间里却没有动静。苏婉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兄长,起来吃早饭了。”
房间里传来苏瑾低沉而无力的声音,“我不想吃,你们吃吧。”
苏婉微微皱眉,担忧地说道,“兄长,多少吃一点,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苏婉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苏瑾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兄长,不能这样消沉下去。昨天的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有机会。” 苏婉走到床边,轻轻拉了拉被子。
苏瑾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头发凌乱,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机会?我已经不知道找了多少家,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苏婉看着兄长那痛苦的神情,心中一阵刺痛。她在床边坐下,握住苏瑾的手,“兄长,这不是你的错。如今世道艰难,也许只是时机未到。但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
苏瑾甩开苏婉的手,“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我曾经以为自己满腹才华,定能有一番作为,可如今却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苏婉的眼眶泛红,“兄长,你千万别这么说自己。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优秀的。父亲在世时,也常常夸赞你的学识和抱负。这一时的挫折算不了什么,我们要相信自己。”
苏瑾双手抱头,“我对不起父亲的期望,对不起母亲和你。我本应是家里的顶梁柱,却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苏婉站起身来,“兄长,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度过难关。”
苏瑾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下了床,胡乱地穿上衣服,跟着苏婉来到了堂屋。
苏夫人看着苏瑾那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瑾儿,快坐下吃点东西。”
苏瑾低着头,默默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却只是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粥,一口也吃不下。
苏婉夹了一些菜放到苏瑾碗里,“兄长,多吃点。”
苏瑾放下筷子,“我实在吃不下。”
苏婉叹了口气,“那好吧,兄长,你先回房休息休息。”
苏瑾站起身来,又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苏婉和苏夫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
午后,阳光炽热而刺眼,整个村庄仿佛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苏婉干完了家里的杂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决定再去劝劝苏瑾。
她来到苏瑾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兄长,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外面的景色不错。”
房间里传来苏瑾不耐烦的声音,“我不想出去,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婉没有放弃,“兄长,就当是陪我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苏瑾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苏婉拉着苏瑾的手,走出了家门。村子里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的稻田里,绿油油的稻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阳光的照耀下,轮廓清晰而壮观。
苏婉一边走,一边说道,“兄长,你看这稻田里的稻苗,虽然它们现在还很弱小,但只要经过精心的照料和时间的洗礼,就会结出丰硕的果实。我们也一样,虽然现在遇到了困难,但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收获的那一天。”
苏瑾默默地走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苏婉的话。
苏婉继续说道,“兄长,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教导我们,遇到困难不能退缩,要勇往直前。那时候的我们,充满了勇气和信心。现在虽然情况不同了,但我们的勇气和信心不能丢啊。”
苏瑾停下脚步,望着远方的山峦,“婉儿,我真的好累,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面对那些挫折和拒绝了。”
苏婉走到苏瑾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兄长,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母亲还需要我们照顾,我们的家还需要我们支撑。”
苏瑾低下头,“我让你们失望了。”
苏婉握住苏瑾的手,“兄长,你没有让我们失望。你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村子外的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溪底的石头和水草清晰可见。水面上,几只蜻蜓在飞舞,偶尔点一下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苏婉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捧溪水,“兄长,你看这溪水,无论遇到多少石头和阻碍,它都能坚定地向前流淌。我们也要像这溪水一样,不被困难所阻挡。”
苏瑾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婉儿,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无法振作起来。”
苏婉也在旁边坐下,“兄长,那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比如去学一门手艺,或者做点小生意。”
苏瑾摇了摇头,“学手艺需要时间和师傅,做生意需要本钱,我们哪有这些条件?”
苏婉想了想,“我们可以从简单的开始。比如,我们可以做一些手工艺品去卖,或者去山上挖一些草药拿到集市上去卖。”
苏瑾叹了口气,“这些能行吗?”
苏婉坚定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只要我们用心去做,总会有收获的。”
苏瑾看着苏婉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
从溪边回来后,苏瑾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昏暗的油灯下。
苏婉说道,“兄长,今天我想了很久。我们可以利用你的书法和绘画才能,制作一些书画作品去卖。”
苏瑾犹豫地说,“会有人买吗?”
苏夫人说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瑾儿,婉儿说得对,我们总要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