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饮罢。
一袭圣洁白裙,宛如仙子般的花魁,将茶盅轻轻放下。
她眼皮都没抬,甚至正眼都没看陆长安一眼,就冷着一张美丽面孔,身影朝那古琴走去。
被花魁无视,陆长安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中娘子秦静怡的美貌,跟你比,可差不到哪去。
不过还别说!
这花魁身段的确修长,看着只怕都有一米七以上了吧,腰细宽胯肥臀,在这前世,可就是模特级别的了。
正想着。
那白裙花魁已经在古琴前,背对着陆长安的视线双腿盘坐在蒲团上,乌黑秀丽的瀑发垂腰,探出一双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动。
登时。
一阵动听的旋律,在屋中蔓延开来。
偏偏花魁,还张开小嘴以婉转的嗓音唱着曲子。
“青澄湖畔,秋色连波远。”
“水映云霞天际展,静处风光无限。”
“芦荻摇曳清风,扁舟独钓闲翁。”
“落日余晖尽染,心怡此境情融……”
陆长安心中震撼,这花魁可真是有才,不光歌喉宛如天籁之音,连这歌词,怕都是这花魁所作。
日啊,生得貌如天仙就算了,偏偏还这么有才,啧啧,这花魁,可真是极品啊!
陆长安耳听花魁唱的曲子,目观花魁的美丽背影,都觉得此刻连屋中空气,都妩媚不少,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不禁有些得意。
外面那么多人,都想见花魁一面,却见不到,我陆长安,不光见到了,虽然说没碰花魁身子,却得花魁敬茶,听得花魁为我唱曲。
这待遇,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啊!
“公子——”
这时候。
李芷菲起身,美丽素面望来,走过来面挂微笑道:“公子,这首《青澄湖》不知您可满意。”
陆长安倒了些茶水,起身将茶盅递给李芷菲,笑呵呵道:
“嘿嘿,满意,相当满意。曼曼姑娘你,可真是才女啊,这曲子不光动听,连你的歌喉,都十分不赖,佩服,佩服。来,喝茶润润喉先——”
“多谢公子!”
李芷菲接过茶盅,抬眸问:“却不知,公子是如何对得上那烟锁池塘柳的上联?莫非有高人指点?”
陆长安相貌还过得去,剑眉星目,鼻若悬胆。
若说以前的陆长安看着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而现在的陆长安,看着眼神机灵,脸上时常还挂着坏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介书生。
高人指点?
这小妞这么看不起老子?
陆长安两世为人,见识自然非常人可比,仰面一笑:“想破姑娘的‘烟锁池塘柳’的上联有何难?我还有其他下联呢,要不要听听?”
“哦?”李芷菲将手中茶盅的茶,一仰脖喝尽,面孔略挂笑意:“公子请说说看。”
陆长安也将手中茶喝尽,微笑道:“灯深村寺钟,桃燃锦江堤,这两个,可不都是带五行的嘛?
嘿嘿,虽说意境不如炮镇海城楼,但不是一样对出了姑娘的上联?”
唰!
李芷菲呆住。
‘烟锁池塘柳’这上联,她本来出这上联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夏国文人墨客,或者达官显贵前来。
好让春香楼的姑娘,打探一下夏国的朝政之事,和朝廷的动向。
没想到。
今日,竟然被眼前自称陆小二的人,随意就给对出下联……
见眼前美丽花魁,呆愕地瞧着自己。
陆长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眯眯道:“姑娘,姑娘?”
李芷菲反应过来,想起大厅中还坐着白袍公子陆长安,为了不耽误杀陆长安的大事,她笑着道:
“陆小二陆公子,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多挽留您了。”
嚯?
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陆长安摇头一笑,放下茶盅:“也罢,那陆某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李芷菲淡淡一笑,妩媚异常,虽是笑着,可陆长安看得出,她眼神很冷淡,似乎世间任何男子,都非她能看得上的。
她玉颜绝美,艳压四方,偏偏不知怎地,她秀眉微微蹙起来。
连桃腮都肉眼可见地变红,鼻息更是渐渐急促起来。
啧啧,真是不知,这种绝丽女子,日后会便宜哪个男子啊。
陆长安笑了笑,就转身朝门走去。
下一刻!
就听身后嘤咛一声:“嗯…你,且慢!!”
“啊?”
陆长安唰地一下,回眸瞧去。
下一刻!
就见脸上通红的花魁,晶莹白嫩的玉手捂着胸口,啪嗒一声,另一只手,手中茶盅掉在地上,她美眸锐利:
“你这人,在茶水中下了什么?!我为何觉得全身热不可耐……”
说话间。
她瑶鼻已经沁出细汗。
陆长安一呆,当即反应过来,莫非她中了什么毒?
靠,怀疑是我下的?
那太冤枉老子了!
“花魁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陆长安恼怒道:“我虽然喜欢美人,可向来取之有道,怎么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啊!”
正说着,陆长安突然觉得连自己,都有些燥热难耐,双手在自己身上抓挠:“妈的,怎么浑身这么刺挠,好热,好热——”
唰!
李芷菲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难道不是他下的?也是,刚刚茶是自己亲手接过来,他压根就没有下毒的时间。
“咱们…咱们中了合欢散!!”李芷菲鼻息急促地说,脸上浮满红霞,宛如三月桃花,艳丽至极,妩媚无限。
“合欢散?”陆长安抬眸瞧去,不知怎地,此刻瞧着花魁,更觉美艳,当真恨不得赶紧将她给扑倒……
就在这时!
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彻,显然有一些人,上了这春香楼二楼。
“一间间房的查!”
“是!!”
唰!
闻外面的话,李芷菲恼怒:“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咱们得速速离开这里!!”她可不想以现在的模样,去见外面的人……
难不成,是陆昭霖的人,跟踪我?
妈的,这陆昭霖,是处处想搞死我啊!
陆长安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恍然,可眼下来不及细想:“离开?如何离开?咱们被堵起来了!!”
刚说完!
李芷菲玉掌隔空朝窗户排去,
砰!
窗户应声而开,阳光自外面照射进来,惹得陆长安惊讶无比,这花魁竟然会武功?
“跟我走!!”
李芷菲素面通红,艳丽照人,速速朝此走来,没有给陆长安思考的时间,猛地抓住陆长安的胳膊,就飞身朝窗户而去……
“哎哎哎?花魁姑娘,你…你跑就跑,带上我干嘛?!”
“咱们只能一起解毒!”
陆长安:“……”
解毒?
一起解毒?
难道她想…
我靠,完了!
她显然是想对我那样啊。
飞身出窗外,被花魁提着胳膊的陆长安,耳边风声阵阵,视线中,下面是平静,且波光粼粼的青澄湖湖面,一些画舫在湖面游荡着。
而花魁,白裙飘舞,青丝摇曳,宛如飞天仙女,跟拎小鸡似的提着自己,朝一个大船而去……
下面高得差不多十几米,吓得陆长安啊声一叫,则是惹来花魁责怪的眼神,玉面通红,艳丽异常:
“休要叫唤!!”
来到一个大船的三楼廊道中,花魁已经脸上红若滴血,二话没说,就一掌隔空打去,冲开屋门,还好里面没人。
没等陆长安说话。
李芷菲一把将刚立稳的陆长安,给拽进屋中。
陆长安啊的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就见,体态修长,一身圣洁白裙的李芷菲关上门。
李芷菲脸红似火瞧来,美眸中闪着幽怨:“陆小二,今日若非受奸人所害,我是万万不会将自己给你。今后若你敢负我,我就杀了你!!”
说着!
李芷菲素手轻解裙带,那白裙顺着晶莹玉肩,和修长的腿上滑落,而她眼中则是有晶莹泪水夺眶而出:
“可听见了?”
这幅情景,陆长安看得一呆。
咕噜!
咽了咽口水。
“敢问,什么是辜负?”陆长安问。
“跟和其他女子亲密,就是辜负我!”李芷菲轻轻说道。
陆长安:“……”
我靠,那岂不是完蛋了嘛?
我之前就有娘子啊,是秦静怡呀。
正想着,当瞧见李芷菲锐利的美眸,顿时陆长安将实话给憋了回去…
而眼前的情景,此刻更是极为香艳,衣不蔽体的李芷菲,迈着晶莹玉嫩的莲足,朝此走来,身上美好风景,彰显无疑。
陆长安瞧得呆住,暗道,若非是陆昭霖,自己怕是永远和这个美丽花魁有半分交集啊。
还别说。
陆昭霖冥冥中干的事,倒是成全了自己和花魁……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画舫大船三楼,不知何时响彻李芷菲的一声重嗯,当即便是连绵不绝,非同寻常的猛烈脆响。
春香楼。
老鸨苦着脸立在原地,楼下大厅,一些宾客,更是一个蹲在原地,被手握长刀的衙役用刀指着。
“陆长安人呢?!”在二楼廊道中的陆昭霖,盯着顺天府的衙役,恼怒问道。
“都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一个个衙役,相继自客房中走出来说道。
唰!
陆昭霖脸色阴冷,捏拳作响,目光猛地刺向老鸨:
“说!”
“刚刚花魁,和陆长安呢?”
老鸨闻言,美眸慌乱,忙忙摇头。
“公子,我真不知道啊!!”
顿时!
陆昭霖恼怒无比,本来做好的局,谁曾想,竟然让陆长安给跑了。
于是随便来到一个屋中,推开后窗,瞧着波光粼粼的青澄湖湖面。
“找,给我找!!”
“湖面上一个个画舫,都别落下!”陆昭霖忙说道。
廊道中有些黑须的顺天府尹,忙忙抱拳道是,一挥手让人前去找。
毕竟来这春香楼的是燕王陆长安,夏国律法早已言明———不准任何朝廷的人前来青楼,顺天府尹接到太子陆昭霖的通知,也是按规章办事而已。
否则,置若罔闻的话,不好跟陛下交代。
青澄湖面。
画舫三楼,屋中。
经历一番风雨的李芷菲,身上盖着白裙的她,依偎在躺在地板上的陆长安怀里,一颦一笑,都彰显着说不出的妩媚。
让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陆长安,大饱眼福。
李芷菲脸上绯红如霞,美眸中万种风情,微醺地瞧来,嗓音温柔道:
“陆小二。你刚刚那般对我的时候,用的什么秘法,导致我内劲消失过半?”
“是嘛?!”
“我竟然让你……”
陆长安暗暗心惊,我靠,怪不得现在觉得身上有说不出的力量呢,难道是周泰给的那本‘御女十三式’起的作用?
正想着。
见陆长安呆住,还以为他愧疚呢。
李芷菲温热素手,朝陆长安脸上摸来,美丽温柔道:
“你这傻子。你我都已经是夫妻,你莫要愧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说着。
李芷菲桃腮贴在陆长安胸膛:“相公,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嘿嘿,娘子尽管说!”
陆长安美滋滋地轻抚李芷菲柔顺的发丝,就刚刚还发现她是清白身呢。
此刻听她道:
“相公,其实我不叫曼曼。我是燕国人,你介意嘛?”
燕国人?
管你哪里人,反正都是我娘子!
见眼前她仰起面孔,表情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等待自己的回答,陆长安点了点她的瑶鼻,笑着道:
“不就是燕国人嘛,嘿嘿,当然不介意,咱们都这样了,我怎么会介意嘛,傻瓜。对了娘子,曼曼不是你真名,那你真名是?”
见他不介意,李芷菲欣喜一笑,妩媚非常:“我真名叫李芷菲,乃是燕国朝廷的人,而且,我在这夏国,是替咱们燕国朝廷办事的。”
李芷菲?
这名怎么那么耳熟呢?
霎时!
陆长安惊的长大嘴巴,这才想起来,这名字是曾听宁王妃说过,李芷菲正是燕国曼陀门的门主啊。
“相公,你怎了?”李芷菲脸上奇怪。
“啊,哦…”陆长安脸色急变:“我是听到你说你是燕国朝廷的人,有些惊讶而已。对了娘子,你在咱们夏国是办什么事?”
李芷菲俏首贴在陆长安胸前,温柔道:“是办一件大事。跟相公无关的,待我杀了燕王陆长安,你就跟我回燕国可好?
对了,相公你是做什么的,陆小二是你真名嘛,相公你脑门怎么这么多汗——”
她拿出丝绢,温柔地帮陆长安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