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上午,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带着几分炽热却不似盛夏那般浓烈。微风轻拂,宛如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世间万物。
院后一片静谧,蝉鸣在枝头不知疲倦地聒噪,仿佛是夏日最后的欢歌。后院的门旁,一辆马车静静停驻,车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古朴的光泽,车辕上的装饰略显陈旧,却透着不凡的气质。
沈文文轻提裙摆,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迈进马车。她的手轻轻搭在车门上,借力稳住身形,随后缓缓坐下。
坐下后,她理了理裙摆,使其平整地铺在身侧。
今天能出游,对于沈文文来说还是很高兴的,到这里这么久还真的没怎么好好逛逛,如今借着给府里筹备宴席,得出来采买得由头,可以好好逛逛,虽然她知道,萧再青的计划是一会儿和裴之年到约定地点秘密见面,但还是忍不住激动,她都有点佩服这个小公主,自己才来这里没多少天,天天在那公主府闷着都快闷出病来了,这小公主在最爱玩的你年纪被送到这大宅院里,多少有点小可怜了,但她坚持下来了还做得这么好,真是十分优秀!
萧再青不知道她心中的计较,但看沈文文因为出府开心,她也觉得很高兴“文文,实在不好意思,将你困在这公主府”
“不说这话,外面危险,想害你的人多了去了,还是小命要紧。这能出来一次也不错”其实她也能理解,看到凌霄紧张的部署她也知道小公主出门一次变数很多,也不想拿小公主的生命开玩笑
“你这些暗卫当真是看不到哈,不知道在哪保护你?”沈文文一脸心虚的问道,现在还心有余悸。
刚刚出门,还未到门口,杏儿和丫鬟们在整理马车,她站在门廊下,有尖锐的触感抵住她的腰,回过头居然是一把匕首,李同州正躲在暗处。
“别出声,别耍花样,若我知道你图谋不轨……”说话间加大了力道,沈文文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命要紧,立马点头“你的言行便是公主言行,我虽不知为何你会和公主如此,但你若伤她半分,定叫你生不如死。听明白没有”
“嗯嗯嗯”沈文文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看来这李同州并不信任她,只是眼下她在公主身体里面,他也无法,只得暂时接受,但是却不想她的言行影响到公主,特意来威胁恐吓的。
想到刚才的情形,沈文文有点发愣,她对于十三对她的不信任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无论怎么看结果都是她霸占了人家心爱之人的身体,不管是不是出于本愿,他把他当做威胁也可以理解。
“文文”萧再青看她一时愣神,还以为她是担心会有危险
“凌霄他们会安排好的,暗卫从旁保护,或隐藏在暗处,或乔装打扮迷惑敌人放松警惕,此次出行更是增派了两队,文文不必担心。只是文文,一会儿见着裴之年裴大人,务必……”萧再青不了解裴之年,也不知道为何母亲会如此信任他,但既然母亲托信于他,想来是母亲信任之人,总得见一见,最重要的是要问清楚父母如今在大漠边境宜州城究竟是何种情况。
“好的,你都说几遍了,第一问清楚为何你母亲为何传信给他,是否还有其他书信,第二,带回福顺嘛”你在家里说几遍了,没问题的,其实沈文文除了这些事,她还想问问看有什么生财之道在这,小公主为了做好人好事,家里穷得叮当响,在现实世界里她是个小透明,现在既然有机会来这,或许能做点什么也不一定呢,既然老天爷要她来这一遭,,或许又不一样的机缘呢。
一路上沈文文忍不住掀开马车窗帘看这市集的景致,听着路上小贩的叫卖声,看着集市上各色行人,虽然新奇但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马车很快来到一家名叫‘珍宝阁’的店家停下,沈文文知道是萧再青的产业,里边卖的都是这上都城顶好的珠宝首饰,很受这上都城富贵人家青睐,但外人却不知这是公主府的生意,此次借着要为庆功宴的幌子来采购,也算是名正言顺。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万年不出门的乐阳公主嘛,老板,您这小店还能得乐阳公主的青眼,怕是得烧高香了吧”
马车刚听好,便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沈文文一脸疑惑,随着马车帘子掀开,萧再青和沈文文才看清说话的人。
珍宝阁门前,珍宝阁掌柜正弓身陪着笑小心伺候着,掌柜的面前,站着两位和萧再青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一头乌发如云,发髻堆叠挽起,首饰头面精致繁琐,端庄而不失灵动,华贵又张扬。
另一位身着月白色的绸缎衣衫,衣摆处绣着淡雅的兰花,肌肤胜雪,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面容精致如画,眉眼恰似青山远黛,一双明眸宛如清泉,三千青丝如瀑,仅用一根丝带简单束起,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更添几分温婉。她就站在那儿,气质如兰,令人见之忘俗,容貌虽不算特别惊艳,但气质却让人难忘。两人身后的仆人手里都捧着满满的礼盒,想来是已经买好了准备离开。
一个华贵,一个清丽,倒是很有视觉对比冲击。
“见过嘉敏公主”杏儿和凌霄是认识来人的,礼数周到的行了礼。
“民女见过乐阳公主”站在嘉敏身边的女孩也向沈文文福身见了个礼,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正在马车上的乐阳公主,从前在皇家宴席偶有碰面亦惊艳于她的容貌。后来这位公主称病鲜少外出应酬,凡见过她之人无不赞她容颜无双,自带风华。坊间虽赞她崔嘉儿才貌无双,但总拿这位神秘高贵地乐阳公主相较,是皎月与繁星之别,繁星虽美却总不及皎月。
“站前面的是嘉敏公主,皇后的女儿,在她旁边的是清河崔氏女,崔嘉儿,她的父亲是崔氏旁支,母亲是陈氏女,也就是嘉敏公主的姨母,按民间说法,这个崔嘉儿是嘉敏公主的表姐。嘉敏从小就不待见我,不知为何处处与我作对,这个崔小姐倒是和我接触不多,但她的芳名我是知道的,传说是这上都城第一才女。下车简单打招呼即可,无需过多理会”沈文文一边慢悠悠的下车,萧再青在旁边提醒说明。
“你可能不想搭理,看这嘉敏公主怕是不好应付,看嘉敏公主这架势,要不是你两身份在这,说是想跟你掐架我都信”沈文文下车来,用团扇挡着嘴巴,用只有萧再青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嘉敏公主,崔小姐,妆安”沈文文来这几天,别的不说但行礼一事跟着萧再青学得那是有模有样的,简单见过礼便想往珍宝阁中走,并不想过多纠缠。
“你不是落水受伤了,还有精力出来逛呢,父皇母后流水似的补品和赏赐送到你府上,而且我还听说最近这上都城送礼的都快踏破你府上门槛了吧,老板,你这小小珍宝阁怕是入不了咱们这位乐阳公主的眼哦”嘉敏看着沈文文她们往里走不愿意过多停留,像是受到莫大的侮辱,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萧再青这些年,明明什么都没做,受到的礼遇比她这个嫡长公主都好,都说她是大夏的祥瑞,老百姓也爱戴,凭什么?
“你站住,本公主跟你说话呢”嘉敏提高音量。
“公主,皇后娘娘吩咐我们尽早回宫不如我们早点回宫吧”身边是的侍女青梅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因为这些年嘉敏公主因为和乐阳公主作对,没少吃亏受责罚,这些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赶紧劝阻希望主子不必惹事。
“是呀,嘉敏,使团不日将进京了,不宜生事”崔嘉儿也从旁劝阻。
她的话很轻,却也逃不过萧再青的眼睛,她的话一出口,明显嘉敏气得更甚,嘉敏从小看她不顺眼她是知道的,但这位崔才女为何会如此倒是她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