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李巍仍然没有半点反应,身体之外一丝光都没有发出,只是李巍自己一直默默地,不时的将一丝火气引入身体内,尽管看上去李巍在很努力的锻骨,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不像那些锻出灵骨的人,每锻出一分灵骨,身体就强烈的反应。
李巍没有锻出灵骨,却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里,李巍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轻逸无比,像一片飞在空中的羽毛,一片洁白至极的羽毛,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天地里,时沉时浮,尔起尔落。
置身于一片奇异的世界,李巍能感受到轻灵的风托着自己的身体,整个天地间,除了自己,还有一挂像彩虹一般的弯桥,从李巍的脚下,伸像远方,消失在远处一片白茫茫的乳色的云层中,七彩的虹,不是,不止七彩,似乎是九色,又似乎更多,红橙黄绿青蓝紫,越向远处,却只有黑白两色,似乎包容着这世界的一切颜色,绚丽至极,又归于一种奇异的平淡,这黑白两色,仿佛这就是世界本来的颜色,一切色彩的源头。
李巍分不清这弯桥何处是起点,何处是终点,明明在自己的脚下,却又在无限延伸,李巍分不清是七色归于黑白,还是黑白分裂成七彩。
这挂虹穿过李巍的身体,所有的色彩最终涌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整个天地,再一次陷入一片白茫茫之中,他无法分辨方向,只有不停的在飘。
李巍感觉自己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像一种奇妙的东西,似有若无,似无还有。但是,李巍觉得这种状态很舒服,全身的骨节里仿佛都洋溢着一种清澈透明的物质,这样飘浮了不知多久,灵台上,突然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向何而去的光芒一闪而逝,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骤然降临,笼罩了李巍的神魂。
这股玄奥的气息,时聚时散,最终停留在了灵台的小世界里。仿佛这气息充满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朦胧里,时而能看的真切,这气息里仿佛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色彩,再定睛一看时,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一切。
李巍只觉得灵魂里仿佛触摸到了什么,有生机,有死亡,有生老病死;有绝望,有希望,有喜怒哀乐;有飘然,有歌颂,纷纷然仿佛充溢着各种气息。最终所有的一切,又化为一股似有似无的一团乳白色的东西,沉淀在他的丹海里。
要是元婴境之上的修行者,见到李巍此时的状态,一定会大吃一惊,李巍此时的状态,只有身体处于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时才会出现的状态,就像森林的一湾溪流,无比合于自然,而李巍的身体,正合于天地的某一种规则,就是所谓的“道”,当然并不是大道,或者只是一种道的意象。
人的身体就像一个隐藏的宝藏,当封闭身体的机关,一一被打开后,只要打开的顺序合理,就会不断的出现变化,所谓修道有成,就是修炼到身体合于天地的一种高级法则。
李巍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触摸了一丝的道蕴。在锻骨开灵时,就出现这种状态,是极其罕见的,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有当修行者的身体有一些特殊的属性,或者身体内蕴藏着一种特殊的能量时才会出现,简单来说,就是体质不一般,所以第一次开灵,就自然的出现了回应。
道是什么,千万年来,所有人都只觉得的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东西。
滚滚修真数万年,有多少人真正地了解到道的层次。问道,合道。但凡有一丝触到道的边角,无一人不成就大能之士。
有人说道里蕴含了半分天机,半分天数。然而天机可以推演,天数可以揣测,只有道,来去无形,无首无尾,即使是想要仰望,也是难以捉摸。
虽然如此,道境偶然会降临于一个普通人身上。但是这道境降临,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普通的入道弟子,尚且未能与天地沟通,哪能体会那玄之又玄的大道?不过是一瞬间的懵懂,就已经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从此之外,要想再窥到道境一角,就只能等到最后临近大乘的合道了——如果他们有千万分之一的机缘达到那个境界的话。
李巍当然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偶然陷入了道境。
当下还一味地推着真气,带着热流沿着自己的骨头游走。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一道光从自己的身体内射出。也仅仅就是这么一道了,那些刚刚仿佛都要亮起的骨头瞬间又变的暗淡了,沉寂了下去。这道光柱却异常粗壮,几乎将李巍的整个身体包裹其中。
那中年道姑看向李巍,不禁轻咦了一声,“怎么只有一分灵骨,当真是可惜了。”
“林师妹是说张延的那个弟子吗.......确是可惜了,开了六窍,居然只有一分灵骨......咦,怎么是白色的灵根,是风灵根吗。”清阳真人的目光从那个开了暗灵根的孩子身上收回来,对李巍投去了一眼。